自从那天那件事情之后,到现在她能下地了,她再也没有和萧月霁见面。她的生活如她所愿,恢复了平静。
就好像他们从来就没有重逢,萧月霁从来没有出现在她的人生过。
明明在一个城市,一个商业区,一个电话就可以叫对方过来,他们却好像就此断了联系。
扪心自问一下,沈渔不喜欢萧月霁,她自己都不信。那一点点喜欢只是重逢之后心脏猛地一下的悸动,又有什么用呢?随着时间的逝去自然会消磨殆尽。也许明天她的记忆里面他的模样会开始斑驳不清。
更何况,爱情最后都是要走向婚姻,一个人总会想着给另一个人套上责任的枷锁。她讨厌枷锁,讨厌禁锢。她不想在柴米油盐中把自己磨平,最后泯然众人。
但总不能让萧月霁和她一辈子恋爱吧。他应该找一个合适他的人,珍惜他的人恋爱结婚,相伴到老,而不是耗费时间和青春在她一个看不到未来的人身上。
他已经在她身上浪费了五年。够长了。她喜欢一个人都不超过五个月。她很感谢他喜欢了她五年,也很恐惧这种坚持会撼动自己的坚持。
二十五岁时,她上网查了很久“婚姻那么痛苦,为什么人还要结婚”,互联网上的套话让她厌烦又困惑,她选择了打电话给自己的alpha母亲寻求帮助。
母亲说:“因为我无法想象未来没有他在我身边。”
那她能想象未来萧月霁不在她身边嘛?
沈渔马上晃了晃脑袋,这是什么矫情的问题。她又为自己找借口:夜晚总是情绪最泛滥的时候,所以她想这些那些也很正常。
她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回想着前几天对萧月霁的一席话,确定自己没有把话说得特别重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这段时间她仔细观察了,萧月霁不像会干傻事的人,要是出事了也早就出事了,他估摸没什么情况的。
也是,他那么乖。
她反复咀嚼着萧月霁的话,前一次还是“我什么都不要”,这一次就开始“我想要什么你不清楚嘛”。人果然都是得寸进尺,贪得无厌的。
沈渔嗤之以鼻,打开床头灯,从柜子里随手拿了一盒拼图和玻璃板。
她很喜欢拼图,心灵上的片刻安静和独属于自己的思考时间,如同被水包裹住了大脑与身躯,温柔却又凌冽。
拼着拼着,她靠着床头不知不觉就打起了瞌睡。
沈渔是被电话吵醒的。
她能忍受一直不睡觉,但是失眠之后,身体会起自我保护反应,到一个阈值就会自己睡着。每次的阈值都不一样,每次在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昏睡过去,没有睡够又被噩浑浑的吵醒,带来的是无休止的困顿与难以控制的情绪,她头痛于此。
她平复好心情,才皱着眉头摸索出手机,接通了电话:“什么事嘛?”
来电的人是她发小——司薇。女alpha的声音热情似火:“沈渔,这次有空出来玩了吧,你已经拒绝了我三次了,人家真的会伤心的。”
沈渔揉了揉眉心,边收拾着拼图边道:“嗯,你发地址和时间给我吧。”
见她话语含糊不清带着困意,司薇察觉到了什么,关心道:“又失眠了?”
沈渔“嗯”了一声,打着哈欠:“就你一个人,还是一大群人?”
司薇:“当然是一群人一起才热闹啊,喝喝酒,唱唱歌。”
沈渔揶揄:“先说好,我不喝酒,你们喝多了闹事,我也不奉陪。”
这几年科技腾飞的同时大众思想和法律法规也有不小的改变。科技对酒精进行了改良,不会再对信息素起刺激作用,间接性也推动了法律的变革。五六年前酒吧禁止omega进入,如今却是omega混杂着alpha,alpha混杂着omega。
沈渔走到卡座边,差点把司薇吓了一跳。司薇咽了咽口水:“你被omega打了?怎么戴个墨镜来酒吧?”
沈渔解释:“我这几天气色不好,遮一遮。”于是她戴了副墨镜遮盖自己的疲惫。
司薇笑了笑:“酒吧里谁看得见你气色好不好?”她给沈渔递上一杯果汁,又一转身对着卡座里的人介绍,“沈渔,沈家二小姐。”
沈渔接过果汁,轻轻抿了一口,在司薇耳边压低声音:“怎么也不开个卡包?”
“那是以前,以前大家一群alpha,现在,你看。”司薇抬了抬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