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是一株已经到了冬季的花儿,非常迅速的在一夜之间就彻底凋零。
谢珠八岁那年,就已经有医生诊断,说她可能活不过十岁。
这么多年一直待在老宅里养病,外界有许多人都怀疑她已经死了。
能撑到二十多岁,全都是靠着谢家许多昂贵珍惜的药材续命。
只可惜就算是谢氏这样庞大的一个家族,也照样没办法挽留下她的生命。
安安在一夜之间,突然就变得不顽皮了,一直在病房里面陪着姐姐。
看着姐姐脸色越来越难看,他脸上也极难出现笑脸。
在一个阳光很不错的天气,谢珠突然精神了许多,让谢颂扶着她起身。
站在窗台旁边拉开窗帘,任由温暖的阳光落在她的脸上。
安安这时候也凑到了旁边,学着姐姐的模样仰起头看太阳。
“安安,这阳光真的很暖和。”
“姐姐。”
安安伸手抱着姐姐的腿,仰起头盯着她看,眼泪汪汪的开口说道:
“姐姐,不离开,好不好?”
谢珠听见这句话时,唇角扯开了一抹苍白无比的笑,蹲下来跟他平视,揉揉他毛茸茸的小脑袋。
安安上前一步,牢牢搂着姐姐的脖子,发出了压低的呜咽声。
“安安呀,姐姐不是离开,只不过像是花,花期结束后就要凋零。等到来年春天,它会又一次盛开。”
安安听不懂太深奥复杂的话,生与死对于他来说也太遥远,只是本能的有些难过。
谢珠伸出手,耐心无比的帮他把眼泪给擦干净,又轻轻的亲一下他的侧脸。
“照顾好父亲,要乖乖的听话,父亲年纪大了,不可以再惹他生气,这是姐姐跟你的约定,好吗?”
安安哭着用小拇指勾上了姐姐的小拇指,大滴大滴的眼泪往外冒。
谢昱就站在不远处,动了动嘴唇却不知道应该说出什么话来,在生与死面前,不管什么语言都太苍白。
“有劳你跟我父亲说一声,上个月我瞒着他去医院里做了冰冻卵子,如果需要的话,让父亲在合适的时机取出来吧。”
谢珠这么多年活的很累,也很辛苦,她明明是一个很活泼的性格,可为了活下去却不得不强迫自己安静下来。
明明是一个早就被最优秀的医生断定早夭的人,硬生生撑了这么多年,精神和身体上都面临着巨大的折磨。
早些年是因为蛋壳里的弟弟妹妹没出生,后面又是因为蛋被人偷走不知道去了哪里。
谢珠强迫自己只能好好活着,她可以死,但不能死的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