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把锯刀比在他脖子旁边:“你最好给我老实写。撕下来一块衣服,用你带着的矢立写,写完印个手印。”
“好,我这就拿。”杨琪老老实实地撕下一块衣服,将手探入衣襟拿出矢立。
但是他并没有打开笔管写字,而是将笔管对准了天空。
不好,难道是——
采薇急忙想要将他的手按下去,但笔管中的内容物先一步升上了天空,在他们的头顶炸响。
原来……是这么回事,原来……她又被人下套了。
采薇无奈地放了他,梅开二度,杨琪神色自若地站了起来。
一群官兵火速赶来包围现场,森森的枪。口对准了采薇。
“不准动!”
采薇叹了口气,将锯刀扔掉,举起双手,点了点头:“我不动。”
“我就猜到这个犯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怎么样,又没有说错吧?”杨琪问一个官兵。
那个官兵满脸佩服:“杨少爷,您可真是料事如神啊!”
杨琪走近采薇,低声道:“上次你中计的时候,先看了一眼屋顶,我猜你肯定有同伙,所以故意放出风声,要去凤翎山狩猎。我想着刚刚遭遇挫败的你一定咽不下这口气,会犯冒进主义错误过来擒我,可你不知道的是……这只会将你自己推向彻底的深渊。”
采薇转过头盯着他,深海似的漆黑眼眸中仿佛翻涌着冰冷刺骨的寒流。
这个人,无可否认,是个高明的对手。
没什么好说的,只有一句。
“但愿后会有期。”
杨琪微笑道:“你的这个愿望,恐怕像早晨天边的月亮一样,淡不可察又遥不可及。”
他的这些话说完,没过多久,采薇就明白了其中的真实含义。
日头升起,躲在牢狱附近的齐霏望着被抓捕回来的采薇,沉默地将霜色斗篷上的帽子戴上,遮住了五味杂陈的表情。
没想到帮了倒忙——这确实怪自己失察,帮着敌人将队友送进了苦海。
对不住,采薇,不过现下她也是爱莫能助了。唯一还能做到的就是……在她确认过没有暴露的竹林里,埋下一袋碎银。
如若……你还能用得到的话,也算是表达我的歉意了。
齐霏忧心忡忡地回到了谷家村,她觉得手底下打的不是铁,而是那颗内疚的心。
“咦?采薇没和你一块儿回来吗?”齐父有些疑惑地问。
“呃……那个……”齐霏支支吾吾地回道,“她……她没能回来啊。”
“那锯刀是我亲手做的,肯定能把栏杆锯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齐父的神情凝重起来。
“哎呀,反正就是……爹您别管了!”齐霏烦恼地抓了抓头发,整齐的发髻被搅成了一团乱毛。
夜晚的牢狱里,两个狱卒在拷问室里对着一名犯人严刑逼供。
鞭子将她的衣服抽打得破破烂烂,斑斑血迹洇红了囚服,长发凌乱地垂挂在她的身前,让人看不清她沾满鲜血的脸颊。
讯问声再一次冷厉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