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后花园种满了桂花,花香四溢。
十七岁的傅黔北穿着蓝白的夏季校服,眉眼清隽,挺拔清瘦,是同龄女孩儿们触不可及的青涩梦想。
沈恩南搂着他的的脖子,被傅黔北轻而易举地抱了起来,伸手去摘桂花树上开得最灿烂的那一簇花朵。
那时候傅黔北进入高三,每晚都要学习到很晚很晚,沈恩南听说自然花香能够缓解人的情绪压力,还能够安眠。她就每天都在花园里摘桂花,放在傅黔北的书桌和床头。
那段时光,是她最最幸福的童年。
“小姐姐,我摘得多,送你一个。”摘桂花的女孩儿察觉出沈恩南脸上的异样。
这是医院,这里的人大部分是被苦难挑中的。
总有微光,穿透重重黑暗,照亮这里。
沈恩南从回忆里清醒过来,看着女孩儿掌心里的小香囊,朝她感激地笑笑:“谢谢。”
“不客气,我们先走了。”
沈恩南握着香囊,深深吸了口气,花香绕鼻,宁静了许多。
回病房前,沈恩南给江宴的号码发送了一条短信:“江先生,如果这两天有时间,我想请你吃个饭。”
半个小时后,江宴回了消息:“明天下午五点半。”
沈恩南点开江宴发过来的位置,在北城寸土寸金的市中心,一家热门火锅店。
第二天下午,沈恩南抵达火锅店时,江宴已经到了。
男人绅士地起身,帮她拉开餐椅:“夫人,请坐。”
沈恩南脸颊微热,对于陌生男人的过分热情很不适应,坐好后,她微笑:“江宴,你还是称呼我沈恩南好了。”
江宴坐在她对面,有些疑惑:“你不喜欢这个称呼?”
沈恩南讪笑:“只是协议结婚,我们直接称呼彼此名字好了。”
江宴打量着对面的沈恩南,十分的不解:和北城第一财阀结婚,不图钱不图名,她到底图什么呀?
但他可不敢问,拿起点餐的平板,递给沈恩南:“沈小姐,咱们先点餐吧,今天忙了一天,我都饿坏了。”
沈恩南一笑,见他一身西装革履,也猜到他是从公司出来:“嗯。”
菜上的很快,江宴大概是真饿了,吃的很快,但吃相倒是不狼狈。
沈恩南等他动作渐渐慢了,才展开话题:“江宴,我今天约你,是有些事情要和你协商。”
两人的就餐位置靠窗,透明干净的玻璃窗外,是刚刚华灯初上的北城市中心,道路上车水马龙,人潮汹涌,繁华且喧嚣。
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路边,车型线条流畅。
傅黔北从驾驶座出来,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礼服。挺拔的鼻梁上戴着一副金丝眼镜,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手腕上那串沉香佛珠,又给他增添了几分不染人间烟火的疏远感。
来来往往的行人频频回头,只为多看他一眼。
傅黔北黑眸深邃,一眼就看到和江宴交谈甚欢的沈恩南。
火锅热气缭绕,不知道江宴说了什么,沈恩南似是害羞的挽了一下耳边的碎发,脸上的笑容温柔又动人。
站在街边的男人眉头一拧,拨了江宴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江宴愉悦的声音传来:“傅总,我们正在火锅。”
傅黔北:“和沈恩南说了什么,笑这么开心?”
餐厅内,江宴突然左顾右望。
最后透过玻璃窗,看到街道边一辆醒目的劳斯莱斯,而他的老板正站在车门边。
那道冰冷的视线,隔着玻璃窗都让他觉得危险。
江宴心里咯噔一下,嘴巴一哆嗦:“咋啦,您这是吃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