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非草木,别人对自己的好,楚砚自然能感受到,经过几次相处,闵行舟对于楚砚来说,显然已经归类到了自己人的行列。
知道人受伤自然着急,而且在发现人受伤还想隐藏,甚至有可能没有好好处理,着急之后,还感到了一丝生气。
于是楚砚直接冷着脸,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不容拒绝:“是师兄自己把上衣脱下,还是我帮师兄?”
闵行舟:“我自己来。”
修长的手指落在衬衫纽扣上,从上倒下一颗一颗将扣好不久的纽扣解开,衣襟敞开,露出了男人肌理分明、没有一丝多余的完美胸腹。
然而此刻,靠近腰线的地方,则被主人随意裹了一层纱布,看得出来是匆忙为之,凌乱得和男人平时优雅的做派并不相符。
透过纱布的网格,隐隐约约还能看到内部渗出的殷红,看样子要不了十分钟,血迹应该就会渗出纱布。
抬了抬眼,楚砚似笑非笑道:“师兄这是准备十分钟内就把我赶出去?”
的确有速战速决打算的闵行舟无话可说,他也发现了,小砚这会儿不再叫他小师兄,也不是闵小师兄,而是生硬的师兄两个字,看来,是真的把小砚惹生气了啊。
犹豫片刻,放低声音,放缓语速,闵行舟告饶道:“小砚,我不该骗你,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明明闵行舟比楚砚还要高上半头,此刻却垂着眼睛,放低姿态告饶,不知怎的,楚砚一时竟然觉得眼前的小师兄和小可爱小白学着普通鸟类“啾啾”撒娇时的模样,有着几分神似,心口的那口气怎么也提不起来了。
楚砚:或许这就叫爱屋及乌,咳,不对,小师兄才是主人来着。
虽然心里已经不气了,面上楚砚还是绷着脸道:“小师兄这里应该有医疗箱吧,我给师兄重新包扎一下。”
听到楚砚重新叫自己小师兄,闵行舟唇角快速微扬了下,也没有拆穿楚砚此刻的刀子嘴豆腐心,指了指卫生间:
“刚才我用过后还没来得
及放回原地,小砚直接去拿过来吧,我坐在这里就不乱动了。()”
≈ldo;≧()≧[()”
小白的身子一僵硬,刚要推开卫生间门的楚砚察觉多异样,看向肩膀上的白团子,关心道:“小白怎么了?”
“啾啾啾!”其实主人很好,他不是故意骗小砚的,只是怕小砚担心,小砚不要跟召唤师生气啦,看在小白的面子上原谅他吧。
听着小白的快言快语,加上小白一边啾啾一边拍着翅膀,看似很焦急地模样,楚砚不得去求助专属翻译大师。
闵行舟直接尽职尽责地做起了翻译,没有添油加醋,当然也没有漏掉一个字。
本就不生气了的楚砚揉了下鸟美心善,害怕自家召唤师被误会的白鹰头顶毛毛,含笑道:
“好,那就看在小白的面子上,不生小师兄的气了。”
小白头顶冒出一根呆毛,左右抖了抖,怎么回事,总感觉哪里不太对,似乎大概应该,它又被自家召唤师套路了!
小白:“啾!”阴险的人类!
闵行舟忍笑道:“嗯,小白说谢谢小砚。”
小白:“”此刻,小白立下了一个远大的目标,它要学会人语,终有一天它将亲自在小砚面前,揭穿召唤师的真正面目!
把手转动,在楚砚进入的瞬间,此刻密闭的小空间内潮湿的水汽一涌而上。
简色装修的卫生间里干净整洁,只有角落处还堆积着未来得及处理的染血衣服,淡淡的血腥气就是从上面散发的。
本该刺鼻的味道此刻却并不浓烈,一股略淡的薄荷味,将血腥气驱逐掩盖。
楚砚没忍住向着摆放洗漱用品的架子上看了一眼,心里想着之后或许可以买上些同款,这种味道很适合他们这种经常有战斗需要的召唤师。
暗暗将沐浴露和洗发露的牌子,记在了购物清单上后,楚砚没有继续停留,直接拎着医疗箱回到了客厅。
闵行舟张开手臂,任由楚砚帮着他处理伤口,缠绕纱布,从他的角度正好能看见楚砚微长的睫羽,以及那双眼中的认真。
明明是比自己小了几岁的弟弟,明明自己才是早早名声在外的强者,此刻楚砚却给闵行舟一种,他才是被小心呵护的那个,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奇怪的异样,还不等闵行舟去探究,就听说楚砚轻声问:
“小师兄身上的伤都是战斗留下的,现在还会疼么?”
()没错,闵行舟的身躯强悍精炼,每一块肌肉都恰到好处,然而在这完美之上,却有着醒目的瑕疵。
一道道或大或小、形状不一的旧伤,尤其是闵行舟的心口前,更是有一道擦着心脏而过的刺穿状疤痕,足以见得当时情况的凶险。
或许这些伤也不能叫瑕疵,它们的存在给眼前的身躯染上了一抹别样的魅力,是成长的经历,也是他历经无数战斗后留下的勋章。
“已经不疼了。”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