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上次的事件中,他留了个心眼,并没有用卢家的名义,而是诈称了另外一个小家族的名头,连续参加了两次次密议。
之所以如此,也是为了防范众人之中,有南匈奴的奸细,也是吃定了其他家族不会私下去查验身份,毕竟这种杀头的事情,谁会大张旗鼓宣扬?
这份谨慎,也让他逃过了一劫,不知道为何事情败露,几个家族被牵连,连那个被他假冒的小家族,也遭到了清洗。
虽然那家族是被冤枉的,但南匈奴却也借机将那个家族家产全部抄没,男女皆是打做奴隶,卢康得知这个消息后,便知道上次的人中,绝对是有投靠南匈奴的奸细!
而且这个人为了掩饰身份,还配合南匈奴将自己家族全部打为奴隶,当然,将来要是南匈奴能够击退袁熙军,这个奸细家族的成员,应该会会重新获得自由把。
这里面的曲折,卢康是不能说的,这事情就是越辩越黑,根本洗不清,还不如抵赖到底。
他现在心里最担忧的,是为什么老者会得知他先前密议的事情,难道其是南匈奴探子?
但这样一来,卢康反而不能轻举妄动,要是杀了老者,南匈奴会当即知道出事了,肯定会大肆搜捕今日参加聚会的人,甚至会借机将所有商族赶尽杀绝。
想到这里,卢德不禁头痛起来,策动并州商族的任务,也太难了!
但无论如何,并州商族是必须要策动的,只有他们里应外合,将来攻城之中,才更有可能攻陷晋阳。
想到这里,他出声道:“诸位难道不觉得,若是这样互相猜疑,疑神疑鬼的话,什么都做不成事情吗?”
“也许我们之中的奸细,便是用这样的手段,让我们一事无成,等我们变成一盘散沙,到时候便任人鱼肉!”
大家对望一眼,有人咽了口口水道:“那你说怎么办?”
“明知道有奸细,还要起事,这不是白白送死吗?”
卢康冷笑道:“所以你们从始至终都是群废物。”
“明知道不反抗要死了,还不赌一把,活该被人当猪狗一般杀了。”
众人听了,不禁面红耳赤,有人讷讷道:“那怎么办?”
卢康站起身来,“回去做好准备就是了,等幽州军打过来的那一天,想要求生的,自然会站起来响应,根本不需要商量什么。”
“不愿意的,便待在家里做个胆小鬼好了,但你们最好期望在此之前,南匈奴不会先动手。”
“告辞。”
他说完站起身来,径直往外走去,其他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拦他。
卢康走出来后,次日便收到了一封密信,让他晚上子时出发去某处。
他如约而至,来到城中某处废宅,和人接上头后,被人蒙住眼睛领着,一直走了许久,才被摘下面巾,发现自己身处某处阴暗的密室,周围潮湿难闻的气味,让他判断出这应该是一处地窖。
不久有个蒙面人进来,和他对上了暗号,让他详细述说从始至终卧底的经过,卢康说完,便又重新被领了出去。
卢康走后不久,密室里面又出现了一个人,这人竟是上次聚会中,当中指责卢康是奸细的老者!
他面对的是同一个蒙面人,做完和卢康同样的事情后,也被领了出去。
老者走后,蒙面人才将面巾摘了下来,却是杨凤。
她思索着两人前后的话,因为卢康和老者,都是检事府的探子,杨凤的嫡系部下是黑山军,检事府并不是她的下属,而是直属于袁熙麾下的田豫。
之所以她有权盘查,是因为上次并州商族密会泄密事件,并没有追查出凶手,但参与此事的检事府探子也脱不开嫌疑,田豫在城外也不可能调查此事,便请求杨凤帮忙。
但查找奸细极为困难,不仅容易打草惊蛇,还可能会冤枉坏人,就像汉献帝衣带诏事件,至今也没查出凶手一样。
杨凤通过和两人的交谈,并没有完全确认出谁是奸细,但很欣赏卢康先前的那句话,即使查不出凶手,也不见得不能做事。
而且杨凤也留了后手,随即她马上离开了密室,不到半刻,这间废宅便被人团团包围,但却一无所获。
杨凤得知后,终于确定,出问题的是那个老者,因为杨凤故意给老者留下了一个可以追查这个藏身之处的破绽。
查出了奸细,杨凤却没有丝毫喜悦之情,检事府尚且会出奸细,更何况太平道这种秘密结社,将来如何保证人数这么多的太平道不出问题?
她又想起了袁熙的话,这个世界上阴谋诡计确实能一时得利,但最后决定胜负的,终究是明面上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