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屋里,轻轻侧在榻上,摩挲着手边的首饰盒子,既然谁都不能依靠,谁都不能相信,连刘协都在怀疑自己,那便自己独自去做好了,大不了一死。
荀攸也是心中不悦,心道你自己心里打什么算盘,难道自己不清楚?
陈群没有和自己商量好,就这么急着表态,显然是为了捞取最大的政治利益,没看清楚行事就表明立场,这是被利益冲昏了头,结果看形势不妙,还要来怪自己?
你想当颍川派领袖,把我抛下,这时候反倒说这种话,要脸吗?
但荀攸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这小圈子内部不是闹别扭的时候,只得压下火气,出声道:“不用慌,即使荀家明确表态,也不见大局已定。”
伏寿心道迟早都是死,陛下难道不想选个轰轰烈烈的死法吗?
伏寿低头行礼,倒退着走了出去,良久她才回身,慢慢往自己屋里走去。
荀攸心中嫌恶,陈群这见风使舵也太明显了,他差点就想出声提醒,伱陈群还是荀家女婿呢!
朱铄二十多岁,是曹操手下掾属吏员,官职并不高,之所以能够入仕,还是因为其也是谯县出身,家族和曹操有旧,故混了一官半职。
“但局面如此,我们还有什么办法?”
“伏完能替朕杀了曹操吗?”
伏寿轻声道:“既然如此,陛下何不给忠于自己的公卿大臣暗示,让他们支持曹植?”
他说话的时候,语气颇为轻松,一是他盼着曹操早死,另外就是伏寿自上次流产之后,慢慢也从郁结之中走了出来,眉目回复如常,两人之间的对答,又回到了以前的平心静气的模样。
刘协一怔,随即脸色难看起来,伏寿的话戳到了他的心病,曹操确实是在架空自己,但至今刘协也没有看出曹操显露出过多野心。
曹丕定睛一看,说道:“朱铄,你来干什么?”
“如今陛下在这中敏感之时召见心腹,任谁也知道陛下要做什么,董昭便是因此背反陛下的。”
荀攸面带无奈之色,“这事情我也是最后才知道的。”
陈群听了,顿时一喜,出声道:“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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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攸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但我辈分不够,如今即使饿哦坚持选曹丕,也无法改变荀家局势,故我一直没有开口。”
“我得到消息,怀城钟繇那一派,包括司马防卫觊等人,几乎都是支持曹丕的。”
伏寿连头都不用侧,便能猜得到刘协神情,她心里暗叹一声,刘协要是放在太平盛世,以他温和的性格和做派,应该会成为明君。
但她明白此时刘协的懦弱显现出来,是很难指望了,于是只得道:“陛下可以稍作暗示,这样曹操即使追查,也拿不到证据。”
“我听说他上次得了疫病之后,身体大不如前,头疼症时常发作,被迫大量吃糖服药缓解病痛。”
“曹操已经是欺我太甚,其子更是目无礼法,这曹家一代比一代疯狂,真是白眼狼!”
“会不会比曹操还过分?”
伏寿无法非议自己的阿父,但她明白,自己成为皇后那一天起,其实就没有第二条路了。
朱铄说的吴质,也是曹丕心腹之一,先前在鄄城被招募入仕,虽然出贫寒,但文采出众,颇得曹操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