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人要表露出起码的诚意,双方才能坐下来好好谈。”
袁熙笑了起来,拍了拍田豫肩膀,“不要有压力,在我心中,全天下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你要是挡不住,其他人一样不行。”
打上了瘾是吧,我手下还有多少骑兵,经得住这样打法的?
自己丧了上万骑兵,这消息迟早会草原上传开,自己本就被柯比能压了一头了,这样下去王庭还有威信可言吗?
除非有什么事情,可以挽回这件事情的恶劣影响!
他出声道:“还有什么?”
“这事情知情人不能多,但如果全死了,反而显得大人是故意让此事死无对证。”
步度根目瞪口呆,还可以这样?
他心念急转,瞬间闪过了好几个念头,突然发现,好像还真的可以哎!
但随即他便想到了隐患,这样一来,自己岂不是落下把柄在凶虎手里了?
除非知情人越少越好!
日律推演用眼睛余光看到了步度根神情,知道对面动了杀心,背心瞬间被冷汗湿透,但还是强忍恐惧道:“凶虎说了,什么事情都是有代价的。”
步度根听了,冷哼一声道:“三人之中,为何独独放你回来?”
他从怀中掏出信件呈上,步度根侍卫接过,撕开火漆封印,展开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有问题,才交给步度根。
“他说如果大人连我也杀了,那就是不想留任何把柄和口实,那他也无法相信大人,合作便没有了诚信的基础。”
“凶虎说柯最和阙居是必死的的,但如果连我也杀了,反而显得大人另有所图。”
袁熙点点头,“其要是放在中原,也是个类似于曹操的危险人物,乌桓单于蹋顿和他比起来差远了。”
口供很明显证明柯最和柯比能有所勾结,但对于阙居,其内容就比较微妙了。
他定了定神,出声道:“禀大人,属下并不知道,只是按照凶虎要求,带了封信回来。”
“只要大人将真相公之于众,此事的影响,便完全倒过来了!”
“本来这件事情,是不好推给别人的,但眼前却正好有个合适的人选。”
若是遇到汉军攻打,王庭也会远遁避开,这时候的王庭,便是流动的帐篷组成的群落了。
步度根一滞,还打?
此时步度根听到日律推演独自回来了,自然明白发生了变故,对此他心知肚明,柯最先前暗地调遣王庭骑兵的事情,怎么可能瞒得过他?
步度根紧盯日律推演,“你是不是投了凶虎?”
这话很绕,但步度根听懂了,他想了想,说道:“伱先下去,等我决定。”
日律推演也豁出去了,“这些话都是凶虎说的。”
“但柯最和阙居却不老实,他很不高兴,所以暂时将他们留下了。”
这让步度根心头滴血的同时,也产生了一丝迷惘,汉军怎么这么强了,十年前他们还不是被鲜卑击败过吗?
“而这一切,全都是柯比能在后面谋划,目的是取代大人的单于之位,实在是卑鄙阴险!”
“当然,如果大人不想谈的话,他在五原等大人带兵过来一决胜负。”
步度根看完,心中也是一沉,所谓人的名儿树的影儿,袁熙这几年在北地的名声极胜,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其击败过中鲜卑入幽州劫掠的马贼,还将人头筑了京观,至少有数千人之多,是这些年来鲜卑少有的大败。
中鲜卑被击败的时候,步度根还幸灾乐祸了好久,结果这次轮到自己这边,数千骑兵眨眼就没了,这对于西鲜卑,不啻于一次极为严重的打击!
日律推演忙低声道:“凶虎说,他知道大人烦恼什么。”
“凶虎将柯最和阙居关押,让属下回来给大人报信。”
田豫出声道:“听主公话里面的意思,那柯比能很是危险?”
他让日律推演进了帐篷,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问道:“怎么就你回来了?”
日律推演擦了把冷汗,便往外走,到了帐篷门口,步度根发声道:“等等。”
顿时日律推演心脏骤停,就听步度根道:“你去给凶虎送信,”他顿了一下,“不要再回草原了。”
日律推演心中狂喜,恭恭敬敬转身行礼,心中终于是如石头落地,自己这条命算是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