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辽东属国就安全了?”
“你还看不出那位要从徐无山东进,占据整個幽州的想法吗?”
“我话说在前头,上谷这地方也不容我起什么心思,我只想将部族存续下去,伱想作什么别拉上我。”
苏仆延脸色有些难看,心道你怕不是收了凶虎不少好处吧?
也难怪,离着蓟城那么近,凶虎手指头缝里漏点油水就够难楼吃了,相比搞事的风险,自然是不愿意多此一举了。
但苏仆延也知道,地理位置决定想法,自己的辽东属国位置尴尬,想要生存,不仅要看袁熙脸色,还要和相邻的公孙度家族搞好关系,可不像难楼这般躺平。
他眼珠子一转,对一旁的乌延说道:“乌延王怎么看?”
乌延笑呵呵道:“我没有什么想法,你们知道我离着蓟城最近,另一边是蹋顿王,他让我怎么做,我便怎么做。”
苏仆延心道笑面虎,乌延这话当着楼班说出来,对面会怎么想,这不是在挑拨离间两人关系?
这是唯恐天下不乱,怕不是收了谁的好处,公孙家族的,亦或其他人的?
蹋顿懒洋洋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们两位这几年,氏族势力扩张了多少?”
苏仆延和乌延两人都是脸色一僵,他们的势力,在所在的郡都是很少一部分,包括难楼也是如此,而只有蹋顿的势力,几乎是遍布整个辽西郡的。
这固然是因为渔阳道辽西的路并不好走,袁熙便走了海路为主的运输路线,另一方面,也因为蹋顿和袁氏的联姻,袁熙给蹋顿留了面子,暂时没有将势力力渗透进来,反正他现在的幽州领地建设好了,自然有人会投过来。
苏仆延心里暗骂,你们背靠袁氏,自然有好处捞了,可我们呢?
他清了清嗓子,出声道:“我想起请教诸位,是我等不想扩张吗?”
“谁都能看出问题在哪里,十几年,几十年后,幽州还有我乌桓的立足之地吗?”
此话出口,他看难楼若有所思,心中一喜,心道难楼以前势力最大,当然不会甘心眼下的情势!
苏仆延便趁势道:“诸位也应该看到那位这几年做的事情了,重新教化,让我等子弟去蓟城义学,这不是在断我们乌桓的根吗?”
蹋顿皱眉道:“苏仆延,你如此鼓动我们对抗袁氏,是何居心?”
“你真的觉得,那位是你能想的?”
“他击败的人中,从公孙瓒到刘备,从田楷到曹操,哪个是你能打赢的?”
“你真的想拖部落下水陪葬吗?”
“你想对抗他,有什么前途?”
苏仆延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出声道:“当然有!”
“如今那位在幽州已成大势,我们想要再壮大,是不可能了!”
“而辽东以东的汉四郡,到高句丽,到三韩,处处都是机会!”
“若我们能够打下地盘,掠夺女子,便能壮大部族,重兴乌桓!”
“现在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胡汉边民都往那位的地盘迁徙,长此以往,我们人口减少,风俗不在,乌桓岂不是名存实亡了?”
蹋顿出声道:“汉俗也没有什么么不好,不就是多种地,穿的衣服不同么。”
苏仆延痛心疾首道:“蹋顿啊,你已经是袁氏的人了,说不定将来的孩子还能改姓袁,但你忘了我们祖先的教诲了吗?”
“我们是马背上生下长大,马背上老去死亡的,若连这个都抛去,九泉之下,我们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此话一出,再场三王包括单于楼班都沉默了,苏仆延见有戏,心中一喜,趁热打铁道:“我们虽然实力弱,但不代表我们甘心被人吞并!”
“如今我们可以利用幽州复杂的局面,和那位谈谈条件,让其给我们做出让步,最终要达到的目的,便是我们各据一郡,壮大部族!”
“对此我们要联合所有可能联合的,不仅是公孙度家族,就是曹操甚或江东,也是可以的!”
“如今那位应该就要用兵了,其自顾不暇,现在我们要是趁机…。。”
扑哧一声,他的胸前透出一截锋利的刀尖,一股鲜血喷到了他面前的桌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