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贞苦笑道:“这好像超出了糜家商队的能力和权限啊。”
袁熙出声道:“所以我要开府设立专门的官署。”
“暂名海外都护府,我会组织一次大规模的船队,带着材料粮食过去,给愿意去的人封赏田地,在沿海建立定居地。”
“这是今后几年乃至几十年,商队最重要的任务,如果能开个好头,便能开疆拓土,建立一块极为稳妥的领地。”
“对了,你让人安排一下,我这几天去和他们见一面,同时安排他们进入义学学习文字。”
糜贞答应了,下楼去找侍女,让其叫海西商行的掌柜过来,袁熙望着远处的港口,心道终归是要迈出第一步的,越早越好。
他对此没有什么心理压力,就像对朝鲜半岛的高句丽诸国一样,你不去占,总有人去占,地下的矿你不开发,别人也会去抢,相比那些将原住民当狗一样使唤的海盗国家,华夏人起码是以民族融合为目的。
袁熙的最终目标,还是以商贸为手段,对外扩展地盘,辅以文化同化,此时倭奴国和朝鲜半岛的部落民都没有形成系统文字,直接把汉文传播过去,便是民族融合最重要的第一步。
想要同化不同地域以前是很难的,秦始皇不愧是最伟大的先行者,书不同文,则形成不了稳定一致的地域认同感,车不同轨,则导致经济活动和商业贸易的隔离,前者是文化,后者是经济,只有两项都能统一,不同民族才能渐渐融合。
在袁熙看来,汉末这个时间点刚刚好,正是海外部落对华夏文化生活产生好奇,自身却处于无序混乱恶过程,想要同化他们,有两条路,一是暴力征服,二是文化同化。
前者是西方殖民者的手段,后者是唐朝尝试过的道路,虽然最后唐朝失败了,但却是总结出了很多宝贵的经验教训。
袁熙从中得到的最大感悟,便是关键的关键,是要保持主体民族的绝对主动权,无论是人数,还是在科技文化上,亦或军事实力上,只有产生了落差,落后的民族才会慢慢依附过来。
譬如幽州并州民风彪悍,胡汉杂居,谁拳头大就服谁,这个时候军事实力便是第一位的,战无不胜,胡人自然会心服口服,但若打仗不行,用求和收买的手段,只会被胡人鄙视,埋下祸根,迟早生乱。
其实其他外族也是这样,即使其有了文化认同感,要是汉人政权太过孱弱,外胡在羡慕华夏文化的同时,会生出另外一个念头,便是吸收华夏文化,取汉人而代之,成为华夏文化的正统继承人。
所以后世倭奴无论在军事上再强大,也在暗戳戳宣称自己才是华夏文化的正当继承者,便是为了争夺这个正统。
而棒子国便无耻得多,其直接生造历史,掩饰其文化都是从华夏偷窃的现实,这和其地域有关,因为他们一旦放弃了这种剽窃行为,那证明其祖先的来历便不像吹的那么光彩,对于这种小国的民族自信是毁灭性的。
而华夏民族的民族自信,则是来自于祖先一代代辉煌的文化传承,有清晰确凿的证据,这使得华夏民族奉行先祖崇拜,因为其先确实有过丰功伟绩。
相反以信奉舍神明大过祖先的民族,历史上多多少少是有羞于启齿的原因的,所以才以自欺欺人的选择宗教来麻醉自己。
就像欧洲第一批去美洲的海盗移民一样,多是以新教徒为主,也是有原因的,其对外宣称是清教徒戒律森严,不愿意和生活放荡堕落的欧洲天主教徒为伍,于是便去寻找新世界去了。
然而事实上是这群所谓的新教徒,即使放在搞殖民地高压统治的欧洲,也算是道德最低下的一批,后面美洲大陆上发生的事情也印证了这一点。
这些人渣奉行新教的原因,其实欧洲人也很明白,因为相对于天主教宣扬坏人可以通过行善改造变好的教义,新教教义更倾向于人生来就注定了的,好人就是好人,作什么都是对的,坏人就坏人,生来就便决定了。
这种新教教义其实是从天主教重新回到了犹太旧约血统论的老路上,于是这些人在美洲大陆上做什么,都有其教义背书,所以行事才会那么灭绝人性,也能解释为什么和犹太教能一拍即合,反而会排斥同体系的东正教。
一个民族的对外表现,和其信奉的思想有极其密切的关联,有些民族骨子里面的文化是无药可救的,其信奉的就是彻底灭绝其他不同种族,所以华夏民族想要和其和平对话的愿望,注定是一厢情愿。
而袁熙现在要做的,就是在尽量多的海外之地部落形成自己的文化前,直接用华夏文化替代,便能避开将来冲突的隐患,虽然未必能成功,但不尝试的话,连那一点可能都没有了。
而且这个时代的海外各地包括东南亚南亚,因为生产力落后,人口并不多,相比之下,如果中原战乱停止,人口将会迎来飞速增长,在农业耕种存在上限的情况下,将多余的人口分流到外部,也不失为一个极为有用的对策。
又过了几日,袁熙和糜贞一起出府,去看从倭奴国回来的商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