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不还有一句话,“举茂才,不知书,举孝廉,父别居”吗?
华佗这话说得委婉,但只夸赞刘氏,已经显露出对焦仲卿有所不满。
吕玲绮当时还以为袁熙在打趣自己,但袁熙其实是语带双关,他不仅在说自己,也在说全天下所有的当权者。
但随着他地位实力的提高,成为两州之主后,这些不和谐的声音就突然消失了,甚至私下都没人再敢提起前事。
“若刘夫人活着,对于此事官府总要有个说法,到时候夫人如何自处?”
此时刘氏却在看着焦仲卿,她对自己家里,已经没有什么留恋,焦仲卿却是心事重重,袁熙见了,暗叹一声,开口道:“我知道你阿母是以七出之条将刘氏休掉的。”
袁熙初时还有些窒滞停顿,随着记忆唤起,他仿佛回到了前世在课堂上背诵时的模样。
袁熙笑道:“我已经为两位想好了退路,我找人做了首乐府诗,如果能让人广为传唱,天下人必然能知道两位的故事。”
“不然为什么大家都要拼了命的往上爬?”
“一是我对外宣布将你两人救活,你们两个各回各家,今后之事,任由家中安排。”
“如今妾进退两难,只求使君指点迷津。”
吕玲绮听了,笑道:“使君打黑山时,就曾做过,不过当时妾听不太懂呢。”
华佗在旁笑道:“我当初为夫人治病时,便知晓夫人是脾气义烈,是个慷慨豪迈之辈,能遵守两人承诺赴死,当真了不得。”
袁熙突然想起,自己和吕玲绮在海西城高楼上调笑的事情,那时候他手脚有些不老实,吕玲绮就嗔怪袁熙喜欢在高处做些下流事情。
就像权力能让人上瘾,不外乎两种。
一种是拥有权力的人,可以制定规则,让其他人遵守,行使生杀予夺之权。
不知怎么,她莫名想到那天晚上无意碰到的东西,登时脸红心跳起来,赶紧深深吸了几口气,方才回复平静。
另外一种,则是可以亲手破坏自己制定的规则,成为唯一的那个例外,这种感觉,比上一种更加让人着迷。
<divclass="tentadv">他静静看着面前的刘氏和焦仲卿,等着他们的决定。
什么卧冰求鲤,什么怀橘让梨,说白了,这些东西都是上位者做给别人看的,等这些人拥有了让开口者闭嘴的能力,自然反对的声音也就消失了。
袁熙笑道:“从今过后就有了。”
焦仲卿看着众人,一时间犹豫起来,只是低声道:“阿母把我拉扯大,我要是不能在其床前尽孝……”
然而可笑的一点是,这种枷锁,只能限制绝大部分人,却对最顶级的那一小部分,却似乎失去了作用。
“但严格来说,此事尚无定论,我如果让华佗先生诊治你们二人,最后却发现刘氏没有问题的话,我作为使君,是有权问责你阿母的。”
袁熙从大乔手中接过毛笔,两人指尖一碰,大乔触电般把手指缩回袖子里面,她赶紧低头下,发现没人察觉,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时候他还年纪轻轻,意气风发,觉得自己举手投足间,便能挥斥方遒,激荡天下,完全不会想到自己十几年后,会在工地打灰,被生活的重担压垮……
“十七为君妇,心中常苦悲。君既为府吏,守节情不移。”
“但这诗很长,可能颇费笔墨。”
小乔出声道:“有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