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砸摸出一些味道来了,这两边似乎在围绕着一个很敏感的问题在交锋,一方咄咄逼人,一方却是拼命掩饰。
果然孔融按捺不住,出列奏道:“发诏天下诸侯共讨袁术反贼,与袁本初参不参与,有何关系?”
“曹孟德地处兖州,和袁术大本营九江寿春,也只隔着豫州一个郡而已!”
“其无论是从陈留往南打过陈国,再从汝南进入九江,亦或从山阳南下沛国,直接进入九江,都异常方便,天下还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
“亦或有人觉得,忠心奉迎天子的曹孟德,实际上依附袁本初,暗地里面和袁术勾结?”
“这么说来,曹孟德的对袁本初的忠心,远大于汉廷?”
此话一出,钟繇和丁冲等曹操的眼线心中破口大骂,话都让孔融堵死了,他们竟然一时间不好反驳!
钟繇等人的用意,就是想先把曹操摘出去,让其他诸侯先上,免得出兵时曹操成为袁术首要的攻击对象。
结果孔融毫不客气地直接把曹操点了出来,言语挤兑,让钟繇丁冲咬牙切齿。
因为孔融此人没有别的长处,在喷人这方面,却是当世名士之中数一数二的。
每逢朝会访问召对之时,孔融常引证定议,公卿大夫皆无法反驳,所以只要孔融开口,其他人都不愿与之辩论,以免自取其辱。
此时孔融却是又将矛头对准了曹操,丁冲知道不站出来不行了,只得硬着头皮道:“曹孟德对天子只忠心,天地可鉴。”
“然而兖州刚刚平定内乱,元气大伤……”
“内乱?”张邈跳出来大吼道,“兖州饱受曹操荼毒,我身为陈留太守,起兵阻止其不义之举,难道是叛乱?”
“我是叛乱,难道温侯也是叛乱吗?”
在场的吕布听了,冷哼一声,死死瞪了过来,让丁冲心里发毛。
张邈趁势道:“说起来,曹孟德当时的兖州牧,才是自立的吧?”
“到底谁才是反贼?”
丁冲头痛,这拥曹的人虽多,但大都是隐藏在暗中,只有自己和钟繇是站出来摇旗呐喊的。
而反曹的大臣,人数虽少,但一个个都是和曹操不共戴天的,比如堂下的张邈,就是因为被杀了全家,每次上朝必然狂喷曹操。
张邈也是当世名士,口才很好,刚才就抓住了丁冲言语间的漏洞,出来发难,还将矛盾引到了在场的吕布身上。
丁冲和人打嘴炮可以,但是却是不敢公开非议吕布,对方可是真的会动手杀人的!
他正左右为难,钟繇出来打圆场道:“谁都知道温侯忠心耿耿,武勇更是天下无双。”
“既然如此,温侯何不引一支精兵,从河内南下河南尹,攻入豫州颍川,从汝南直接打到九江寿春?”
“这条路线,也不必曹孟德远吧?”
陈宫出声道:“温侯身为大将军,有拱卫京畿,调动天下之责,要是事事需要温侯亲自出马,那和其他将领有何区别?”
“钟侍郎议论政事也就罢了,妄言兵事,是不是越权了?”
“谁人发兵,最后还需天子圣断。”
钟繇听了,醒悟过来自己确实是心急了,让对方看出了己方的目的!
自己一时心急,暴露了意图,吕布要是带兵讨伐袁术,一来一去至少大半年,此时怀城必然防卫空虚,曹操一派的人便可以做很多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