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们一开始以为这肯定是弄错了,都很犹豫,但我们几个胆子大的,便想着试上一试。”
“结果我们空手出营,真的无人阻拦,便赶过来了。”
袁熙听了,疑惑道:“温侯身为大将军,地位可比我高多了,你们怎么会想到投靠我的?”
那兵士略一迟疑,说道:“一方面是我们对高将军心服口服,愿意听他号令。”
“另一方面,我们先前是麴将军的先登,我们听闻将军战死,使君为他请了侯位谥号,大家心里都很感激。”
“七百陷阵营里,尚有约两百先登,应该都会陆续赶来。”
说到这里,其他十几人齐齐拱手道:“谢使君为将军请谥!”
袁熙心情复杂,将他们拉起来,说道:“好!”
“既然你们来投奔我,我必像对待麴兄一般,视诸位如兄弟!”
众人听了,齐齐单膝跪下,吼道:“愿为使君效死!”
吕布军营中,陈宫见陷阵营兵士陆陆续续有人离开,不由对身前的吕布说道:“陷阵营这下少了一小半,战力影响不小啊。”
吕布听了,淡淡道:“无妨,我的威名,也不是靠陷阵营打出来的。”
“离了他们,难道我便不是温侯了?”
“区区百十个人,就当是我给女儿的嫁妆了。”
陈宫听了,苦笑一声,心道吕布最后这句话,才是他心里真实的想法吧。
怀城各处发生着不同的事情,从国仇到家事,从诸侯相争到寻常寒暄,大事小事骤然多了起来。这些错综交织的复杂情感,让经过战乱的怀城,仿佛重新焕发了生机。
袁熙去了孔融府里,孔融十分恰好地不在,袁熙在里面足足呆了小半日才出来,离开时袖子上又多了几点泪痕。
严氏给吕玲绮试穿早就做好的嫁衣,按照规矩,婚事不能从怀城办,所以严氏只能心疼地把嫁衣仔细叠好,放入红木箱子里面,叮嘱吕玲绮千万锁好,不要让路途的雨水打湿了,说着说着,又搂着吕玲绮哭了起来。
刘协拿出印玺,在封诏上盖上鲜红的印章,又仔细看了眼,才递给站在下首的吕布,笑道:“从此刻起,温侯女郎便是朕登基以来,亲封的首个女君了。”
汉承秦制,可以给女性封君,不仅地位超然,还带有食邑,能封君的女子,不是汉室成员,就是功臣妻女。
吕布接过诏书,沉声道:“谢过陛下。”
刘协打趣到:“温侯如此疼爱女儿,但朕不明白,天下求温侯女儿做正妻的家族,能排到怀城外面,温侯为何却独独选了安国亭侯?”
吕布沉默了一会,说道:“我也不知道。”
“女儿难得任性一次,也许我不想让她失望吧。”
刘协也沉默了。
良久,他才出声道:“朕稍微能理解温侯的想法,但只是一点点而已。”
“毕竟朕很小的时候,阿母就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