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先生入内详谈。”
袁熙拉着许攸的手,感觉对方在不自觉地颤抖,心道原来许攸胆子也不大啊。
果然做一个疯批就是好,杀杀杀一路杀过去,是人都会害怕。
袁熙觉得自己是是不是有些心理扭曲,隐隐和曹操杀兖州士族有所共鸣,只不过两人的差别在于,曹操是百姓士族都杀,而袁熙只是对品行不端的官员和盗匪下死手。
不过袁熙也有些头痛,自己敲山震虎,没想到许攸这么胆小,自己本来还想留着他有用呢!
想到这里,他扭头对孙礼道:“你去把奉孝先生叫来。”
许攸听了一急,忙道:“攸只是私下想和公子说几句话。”
袁熙听了,请许攸进屋坐下,让孙礼先出门避让,方才开口道:“子远先生此来,是有什么紧要军情吗?”
许攸见袁熙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吞吞吐吐道:“攸先前和公与有些龃龉,当然,其中有些过错,乃是攸疏忽所致。”
袁熙打断他,摆摆手道:“先生和公与皆不是因私废公之人,人孰能无过,些许小小过错,何须如此?”
袁熙越是如此说,许攸越是心虚,擦汗道:“也不算很小,有些钱粮缺漏,虽然攸竭力弥补,还是有些差错,都是下面有些人太过贪心,攸制止不住”
袁熙听了,微笑道:“是不是底下人收了钱,却把黑锅扣到上面的人身上?”
“这些小吏太过可恶,自己作恶不说,还污蔑上官,我到时一定严查,将其抽筋剥皮。”
许攸再次心脏骤停,他贪墨钱粮,岂会是亲自过手?
自然是下面小吏经手,盘剥贪墨,账目作假,然后将大头孝敬给上司属官。
属官再扣留一部分,然后再度上交给上司,层层上递,才落到许攸手中,这样见者有份,谁也逃不了干系,自然互相隐瞒。
许攸这套东西,已经是官场里面的潜规则,既不脏自己的手,又能让所有人得了好处,皆大欢喜。
如今袁熙却是要说从底下查起,让许攸一时分不清,是袁熙开玩笑安慰自己,还是真要这么做?
许攸心里正七上八下,郭嘉却是走了进来,笑道:“久闻子远好酒,怎么能不来嘉痛饮?”
“我在颍川之时,就久闻子远先生大名,如今得见,怎能不敬先生几杯?”
郭嘉转向袁熙,“公子不会怪罪嘉擅自做主吧?”
袁熙笑道:“先生来的正好,这些日子子远先生劳苦功高,按道理也是我该摆酒感谢才对。”
他一招手,便有婢女端上酒菜,其余有陪酒的,有献舞的,一时间场面热闹起来。
许攸被郭嘉灌了几杯酒,也没法和袁熙再明说了,只得暂时撇开心思,和郭嘉对饮起来。
袁熙心道郭嘉来的真是及时,许攸也不是个好忽悠的,正好郭嘉能帮自己遮掩,让许攸拿不准自己的真实想法。
自己要的就是让许攸心里没底,战战兢兢做事,从而不敢在这个时间点搞事。
许攸确实是个雷,但让他什么时候爆,如何爆才能发挥最大作用,才是袁熙想要的。
他见许攸和郭嘉相谈起来,找个借口说身体不适,便先行离席,让这两个顶尖谋士互相拉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