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扬声说到,试图激怒对方,“能有胆量到咒术师的大本营闹事,应该不会不敢和我正面较量吧?”
从某个角落里传来男人的嗤笑声。攻击在下一秒立刻落在笑声传出的地点,楼宇倾颓,“隆隆”声不绝于耳。
“激将法用得好烂。”
黑发男人站在高处,将子弹用尽的手枪随手朝下一扔,“没有人教过你怎么惹火别人吗,大小姐。我知道的那些大家族可不是这样。”
“但你这不是终于出来了吗?”
真理暗自蓄力,不理会对方口中那些没意义的废话。
她刚刚……稍微“摸到”了这个男人。
如果对方如寻常人那样,刚刚的碰触就已经足够让她直接碾碎他的灵魂。可惜眼前这个人太过特殊,她还来不及尝试折断他的骨头,挤碎他的内脏,只是稍微碰触到了一点肉体的边缘,就不得不为其强悍暗自心惊。
这应该也是某种‘天与咒缚’。真理冷静地判断。
有像她这样信息集束在灵魂层面,肉体极端受到限制的例子,自然也可以有和她完全相反的方向——所有信息都被直接编制在肉体中。别说灵魂如何,就连情绪的分泌与流泻,在对方身上都丝毫不见发生。
用更加常见的咒术师的说法,就是消去所有咒力,连普通人随时在产生并逸散的负面情绪都不留下,从而获得无与伦比的身体能力。
对她来说真是无比麻烦的类型。
“哦。这个啊。”
黑发男人神色不见紧绷,他一边说,一边猛然从建筑上跳下,身影在半空中失去踪迹,瞬息之间又出现在另一个截然不同的方位。
“对付你我
其实还是挺认真的,做了不少准备,方案都设计了好几个。”
他说着,忽然做了一个类似于呕吐的动作,从嘴里吐出了什么,“虽然调查的时间不多,但你很好懂,给我省了不少功夫。”
“……我还没成年,确实不会有那些成年人那么复杂。”
真理眯起眼睛,半真半假地随便答了两句,“怎么,你真的不打算躲藏了吗?”
她没有像之前一样,立刻发起攻击。
对方一反常态的表现让她拔高了警惕。真理感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开始发出抗议,高强度的攻击和防御消耗了她的体力,同时也让身体的承载飞快濒临极限。
事到如今,她反而不愿意再贸然出手,过度消耗自己已经所剩不多的体力。
拉锯战本就不是她的强项。
话又说回来,她什么时候有体验拉锯战的机会呢?往常遇到的那些咒灵或诅咒师,不论在旁人眼中实力强弱,在她手下往往都走不过几个回合。
真理终于下定决心,手指勾上数珠串,一把掐碎了其中数粒。
对方眼见她动作,却没有阻拦。
但这并不能让真理感到安心,反而越发加重了她心中的违和感。
只见黑发男人身上缠上了一只肉虫一样丑陋的咒灵,对方从咒灵口中拔出两把咒具,唇角扬起露出森白犬齿。
“是啊,不藏了。已经有结论了。”
他挥了一下咒具,毫不在意地点破她刚刚的小动作,“你现在在等人吧?咒灵操术还好说,要是‘六眼’来了,那就麻烦了。”
脚下的落脚点再度被轰碎,伏黑甚尔劈开坠落的石块,闪避的速度快到真理难以看清。
“对别人来说你是麻烦。不过——”
他鬼魂一般出现在真理身侧,脖颈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哒”声响,微微歪向一边,浑身肌肉与骨骼都在巨大压力中扭曲变形。
男人的脸上露出因扭曲而更加狰狞的笑意,手中咒具没有半分停顿地平直送出。
“都是‘天与咒缚’,看来你完全拿我没办法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