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的这条小命还是得捏在他自己的手里。
念羽先是在沈听肆心脏处扎了十几根银针,又将一片人参片塞进了他的嘴巴里,这才跑去煎药。
念双对于药理方面是一概不知,便没有前去打扰,而是试图将自己的内力渡出来一些给沈听肆。
毕竟沈听肆的武功是他教的,双方的内力一脉同源,如此虽说对于损伤的心脉起不到什么作用,但最起码可以让沈听肆好受一些。
念羽的药还是很管用,沈听肆服下没多久后就睁开了双眼,“刚才吓到你们了?”
“主子,”念羽攥紧双拳,声音略带着些许的沙哑,“属下用药锁住了你的心脉,在此期间,切忌情绪翻涌,否则……”
“好,”沈听肆点头应下,“我知道了。”
不过是不再有悲喜而已,他此前独自一人在黑暗中上千年,早就已经习惯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念双却在一旁小声抽泣了起来,一双眼睛红彤彤的,活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
“我没事,哭什么?”沈听肆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念双,淡淡开口道,“我又不疼,没什么感觉的。”
念双陡然抬眸,眼中的泪汹涌的更厉害了起来。
不可能。
怎么可能不痛呢?
心脉肺腑皆受损严重,鲜血大口大口的往外涌。
未曾跟在主子身边之时,念双曾见到念羽医治过一名心脉受损的男子。
七尺高的壮汉,捂着胸口,浑身发抖,涕泗横流,丑态尽出。
那仅仅是因为中了毒而已,只要服下解药便可痊愈。
可沈听肆却是积劳成疾,思虑过重,根本无药可治!
他根本不是不疼,而是再疼也只是忍了下去。
不仅忍着疼痛不说,反而还
()要转过身来安慰自己!
念双心头大惊,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好似被一张大网给死死的捆了起来,密不透风,让他几乎快要无法呼吸。
“是,不疼,”念双强忍着眼泪不让其落下来,硬挤出一抹苦涩到极致的笑容,“是属下误会主子了,主子饿不饿?要不要吃些东西?”
在除夕夜宴上就没有吃什么东西,如今折腾了半天,确实是有些饿了,沈听肆点点头,“不要太麻烦,清粥小菜就可。”
等到念双离开,沈听肆抬眸看向念羽。
念羽跟在自己身边的日子不长,也不如念双那般的多愁善感,所以实话还是可以和他说的。
“你的师门,应该会有一些延长寿命的秘法吧?”
沈听肆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问了一句,倘若答案否定的话,他就不能等着解汿按部就班的攻下匈奴了,得采取一些非常手段。
但幸好,念羽给了肯定的答复,“有是有,不过需要一些很珍贵的药材,而且过程也很痛苦。”
9999能够屏蔽自己的痛觉,所以沈听肆对此是无所谓的。
只是……
没钱了,这珍贵的药材倒是有些难弄。
实在不行就再去薅一波皇帝的羊毛吧。
“需要什么你写下来,我安排人去准备,”沈听肆仔细的吩咐着,“不过……此法带来的隐患就不必告诉念双了,免得他又哭鼻子。”
念羽攥着双拳,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终从齿缝里缓缓吐露出一个简单的音节,“是。”
吃过饭后,沈听肆的身体好了许多,他来到书房,提笔写下一封信函。
一个个铁画银钩般的字迹跃然纸上,最后落款,是一个带着飘逸的“沈”。
吹干上面的墨迹,沈听肆将其交给念双,“找人快马加鞭的送到解汿的手上。”
若是念羽没办法及时找到药材,他就只能让“沈先生”被陆漻陷害至死,迫使解汿快刀斩乱麻了。
毕竟若是没有了“沈先生”送去的粮饷,便容不得镇北军细细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