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临清到扬州,走水路要比陆路快上许多,明明前几日还在宿州,明日就能到扬州。
阿昭的情况已经好转,适应了在船上的生活,不会成日里恹恹的,孩子是最不会骗人的,他恢复之后,船上又多了许多的欢声笑语。
季长风这些日子,成日的将自己关在住处,弯折着手中的竹片,他并不会做纸鸢,也从没有想过要做这个,所以连骨架都弯不好。
最开始的时候,直接将竹片给掰断了。
竹子废了一条又一条,齐元每次看见都觉得挺惊讶的,他明明买的都是现成的竹片,都不需要自己劈,只需要扎起来就好,怎么将军竟然,这都办不到吗?
齐元看着这一幕,缓缓的摇头叹气,心说原来再厉害的人,也是有办不成的事。
只是季长风实在聪明,不过短短几日,就能做出一只像模像样的纸鸢,长山买了笔墨纸砚和颜料。
糊上绢布之后,就可以绘制图案。
至于为何不是宣纸,纯粹是因为季长风觉得宣纸并不牢固,他可还记得那个被自己捏破的纸鸢。
季长风每日在住处忙碌,阿昭时常过来找他,季长风便抱着阿昭一起绘制图案,小小的手,连毛笔都握不住。
但季长风却抓着他的手,一点一点的描绘着,并且耐心的告诉他,“这是要送给娘亲的,阿昭陪爹爹一块儿画好不好?”
“啊!”
阿昭软软的小手被季长风包裹其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将纸鸢绘制好,他将纸鸢拿在手中,却有些莫名的嫌弃,心中涌现出一股难以言说的胜负欲。
他总觉得,这纸鸢不如当年江韶做的那一个。
虽然季长风都已经不太记得当年那个纸鸢长得什么模样,脑子里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印象。
阿昭并不知道父亲要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这会儿依旧固执的抓着毛笔,不让季长风收起来。
指着桌上的纸还要在画,“呀呀呀呀…”
季长风当然不会反驳什么,让长山将纸鸢收起之后,便耐心的开始教阿昭画画。
这么点大的孩子,哪里会画什么呢?
只会将面前的宣纸涂得一塌糊涂。
季长风见他欢喜,也索性没有拦着,陪着他一块儿胡闹。只是当爹的到底有分寸,没有让他长时间捏着笔。
孩子的骨头到底太软。
当商船就快要行至扬州的时候,季长风终于又去寻了南宫静瑶,一路上被拒绝了太多回。
只是这一回,他找的理由明显要好上许多,“公主,臣给阿昭想了不少的名字,不知公主可喜欢?”
事关阿昭,南宫静瑶大多都不会拒绝。
季长风清楚这一切,所以才愈发的谨慎,并不会总是拿阿昭来当借口。
南宫静瑶听说是这件事之后,便命春梅请季长风进屋,春梅和夏荷在外头伺候,门敞开着,并未关上。
季长风见到南宫静瑶,依旧恭恭敬敬的行礼,昔日她还会说些什么,如今也不过只有淡淡一句话,“季将军免礼。”
“不知季将军,给阿昭取了什么名字?”南宫静瑶有些好奇的问道。
她本以为季长风只是取了一两个名字,但没有想到季长风竟然给了她整整两页纸。
厚厚的一叠,折在一起都快要赶上一本小册子。
“这些是…你这些日子想的吗?”南宫静瑶着实有些惊讶,她将手中的纸张,全部都摊开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