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宏毅也未曾反驳,只是命李公公到外头候着,免得被人听了去。
地下跪着的太医战战兢兢的开口,说胎儿怀象不佳,有小产的风险。
“那便保胎。”南宫宏毅冷静的说道,他知南宫静瑶到底有多想要一个孩子,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他怎么舍得不让孩子如愿?
“你们太医院需要什么药材,尽数说来,朕会命人去想法子。”
太医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将心中最担忧的事情说了出来,只因胎儿还太小,若用药保胎,的确能留住这小生命。
可是药三分毒,成日里这么喝着药,对母亲和胎儿都不好。
最好的便是过了头三个月,等胎儿成型,若脉象稳健,之后定能顺顺利利等待分娩。
可还有最坏的打算,“若胎儿一直不好,保胎至分娩,臣唯恐公主殿下会诞下先天积弱的孩子。”
这才是太医们最担心的问题。
胎里不足的孩子,生下来恐难以养活,若公主殿下过了头三个月,胎儿依旧不好,往后恐也不会好,孩子真真保到七八个月,估计还会使得公主殿下身体虚弱。
最严重的恐怕是会危及生命。
帝后二人一听,生生的被唬了一跳,“她好端端的,这孩子怎会胎里不足?”
太医看着帝后二人,也实在是不敢胡乱的扯谎,便原原本本的将诊断结果告知,长公主殿下本就体弱,近年来更是多思多虑,时常心绪不宁。
种种缘由皆是影响。
“这孩子当真就那么的不好?”南宫宏毅冷静的问道。
太医不敢说大话,今日摸脉的时候,便时有时无,如若不然他也不会请驸马借一步说话。
可如今种种都只是猜测,太医不敢擅自拿主意,只能连夜进宫请示陛下。
如今能做的,也只有赌一把。
可怎么赌,要不要赌,并不是他们可以决定的。
南宫宏毅命其余太医全部退下,只留下了太医院首座张太医,皇帝陛下也没和他绕弯子,只问他有何建议。
“为了长公主殿下的身子着想,臣私以为,在胎儿未成形前放弃是最保险的做法。”张太医也并非是为了推卸责任,只是公主殿下如今,当真是不大好。
“公主还年轻,万万要以自身为重,待身子调养好之后,再孕育孩子也不迟。”
南宫宏毅知道张太医不是个危言耸听之人,摆了摆手让他下去开药,落了那胎儿,皇后原本还在犹豫,可皇帝的一句话便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梓潼,比起个未成形的胎儿,朕更不能失去阮阮。”
帝后商议着要如何劝说南宫静瑶,可季长风却出声询问张太医,若过了头三个月,胎儿稳定了,这孩子平安降生的几率有多大。
张太医摸了摸花白的胡子,只说有五成的把握。
张太医走了之后,南宫宏毅气恼的瞪着季长风,问他究竟何意,莫非是要罔顾妻子的性命。
“臣不敢。”季长风今日听了许久,太医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听的清楚,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太医只说了有风险,并未断言这孩子一定活不成,公主她,很高兴,臣进宫时她还让春梅日后提醒她喝药,说是一定不能忘了。”
帝后二人对视一眼,眼中均是无奈。
“可是…”南宫宏毅自然也是不忍,但长痛不如短痛,万一这孩子月份大了之后再保不住,岂不是更痛苦?
“陛下,不若先命太医院给孩子调养着,等到头三个月过去,要胎儿依旧不好,再行决断也不迟。”皇后也不知自己是如何说出这样的话来。
可正如陛下所言,便是再稀罕一个未成形的胎儿,也比不上自己唯一的女儿。
但身为母亲,她太清楚南宫静瑶的心情,今日刚知道喜讯,转眼便让她放弃,孩子一定不能接受。
“若三月之后胎儿稳健,那便皆大欢喜,若不是…”皇后想说,若当真保不住,三个月也不会太让人伤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