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姒依旧冷着脸。
听到他说“内子”,又一阵恍惚。
她的锋芒都藏在微微上挑的眼尾,清亮眼波里噙着惯有的懵懂,好奇道:“大人不是尚未成婚么,何来妻子?”
晏书珩不无怀念道:“是上次说过的妻子。当初她坠崖后,我们偶然重逢,私下做了夫妻,本想替她寻回身份后堂堂正正迎娶,谁料她却被贼人掳去,巧的是,和女郎被掳的时机一样。”
这话几乎明晃晃地把两人间那层纸撕开,但阿姒不上钩,眼中讥诮:“私下做了夫妻,不就是外室?大人若真对那女子有情,如何舍得委屈她。”
晏书珩低头苦笑:“当初的确是我考虑不周,我该再周全些的。”
阿姒不再说话,他将芙蓉糕推过来:“女郎不妨尝尝?”
阿姒疏离道:“多想,我不喜甜食。”
他笑了下,长指拈起芙蓉糕,放在眼前细细端详:“我的妻子喜爱甜食,尤其喜欢安寝前吃点心,可惜她脾胃不佳,常会积食,我只
()能狠心约束着。但她狡黠,常在我外出时贪嘴。”
阿姒静听着,短暂地失了神。
晏书珩兀自笑笑,把芙蓉糕送入口中,甘甜的滋味蔓延开,冲淡心里细微的失落。吃完这一块糕点后,他慢条斯理地端起清茶饮了几口,用白帕拭嘴,这才继续安静端坐。
阿姒看着他纤尘不染的手,忍不住诧异,这人生来矜贵讲究,当初如何受得了流落野外的日子?
但他从未有过怨言。
真叫人看不懂。
乱窜的思绪陡然被打散,马车骤停,阿姒惊呼出声。
她不能自控地扑向对面,继而一双手稳稳扶住她腰肢。
他双手用了些力,五指勒着她腰肢,要越过衣料,嵌入她皮肉里。温热的掌心贴着阿姒腰肢。
透过轻薄春衫,熨帖着她的肌肤。
视线相对那刹,两人不约而同从对方眼里读到熟悉的意动。
阿姒清楚瞧见,晏书珩眸中慢慢变得幽深,喉结微动,发出压抑的声响。她知道他肯定和她一样,想到了那些往昔,每每做到失&039;控时,他便会如此掐着不放,五指深深嵌着她肌肤,恨不能更深刻地欺进,直至融为一体。
晨起时,臀上浅浅的五道。
喉间一阵干燥。
阿姒错开视线,青年的手未曾放开,且有加大力度的趋势,声音亦滞涩喑哑:“阿姒……我们——”
我们都别装了,可以么?
话还未出口,车外忽而传来一个清朗少年诧异的声音。
“表兄,你车内藏了哪家女郎!”
车内两人顿时像偷&039;欢被抓,双双僵滞,阿姒耳根一红。
定是马车上挂着晏氏徽号,那些旷放的少年郎知道是晏书珩因而拦车。这些权贵们一个赛一个的风流,她适才惊慌之下的呻&039;吟定让人误会了。
阿姒这才发觉他们此刻实在暧昧,她正跨坐在他身上。
裙摆和他袍角交缠难分,很难不让人以为底下遮着的,也是如此。
阿姒脸颊烧起,慌乱中,她怯怯地和晏书珩对视了一眼,红着脸从他身上爬下,理了理微乱的衣裙。
青年在她肩头安抚地轻拍,低道:“别怕,我出去看看。”
“好……”
顾不得旧怨,阿姒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