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没有直接回答陆令嘉的问题,反问道:“六弟,你看呢?”
“二哥如今居长,天下立太子都是立嫡立长的这个规矩,否则谁能撼动你的位置。太后虽然势威,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依臣弟之见,不如坐山观虎斗。”陆令嘉侃侃而谈。
四皇子第一个响应:“六弟说的有道理。”
几人又细细商定,陆令嘉才回宫。
他平日最喜回家,蕊娘常常在靠窗的美人榻上品茶或者看书,美人榻旁边放着一盏灯,橘黄色的,总是散发着温馨。
这才是家的感觉。
“蕊娘。”
蕊娘起身:“回来了,我替你斟茶。”
陆令嘉上前握住她的手:“傻瓜不必了,那是下人的活计,让他们做就行。”
他就是这样,对自己万分呵护,也显得很赤诚,但是外面的事情从来都不告诉蕊娘一分。傍晚时分,蕊娘雪白的双脚放在陆令嘉腿上,她有些害羞道:“好了没有?”
不知为何陆令嘉非要替她染脚指甲,蕊娘见他如此专注,也有些羞赧的蜷了蜷指甲。
陆令嘉笑出声来:“别害羞,马上就好了。”
站在门外的流萤和画屏对视一眼,她们都觉得六殿下对自家小姐跟宠女儿似的疼爱,这就很奇怪了,平日六殿下对女子可算不得客气。
人前人后这对夫妻都很热乎。
瞧,房里又笑成一团了,蕊娘正掩口说着笑话,见陆令嘉手一抖,娇嗔道:“看看你。”
陆令嘉用帕子赶紧把撒出来的汁液清理干净,蕊娘用手在他脸上描绘着眉眼,他却突然抬头道:“你最近随大流去太后那里请安就成,别单独去了。”
“为何?”
“这你就别问了,问多了,反而增添你自己的烦恼。”
……
很快就有消息传来,一向精神抖擞的庞太后这次病了,病了的原因很简单,马阁老涉嫌数年前一桩案子,如今被翻案,马阁老自请辞官致仕,甚至马党,也就是太后党的官员,纷纷下野。
这个时候蕊娘才意识到,那位平素看起来文弱的皇帝早就在搜集证据,等的就是一网打尽。
桂迦南和蕊娘一道去太后宫中探病,她如今儿子也有了,丈夫还能干,简直就是人生赢家。再看看身畔的蕊娘,平日就是再讨好卖乖也没用。
昭帝正在床边亲手喂药,显得很是虔诚。
还让贵妃带着她们一起去相国寺为庞太后祈福,看起来很是隆重,甚至还让晋王陪同,似乎很想让庞太后病情好起来。
只是太后这个病一直拖了一两年才好,而这一两年中,五皇子以出人意料的程度愈发壮大,陆令嘉和他的争端也颇大。
这日二人在门口遇到了,陆令嘉一看到蕊娘就笑了:“你从太后那儿回来的吗?”
“是,从太后那儿回来的。这不是快出孝了么?我今儿见着四公主了,这些日子都在侍疾,我才知晓她被指婚了。”蕊娘微微一笑。
陆令嘉点头:“是啊,指婚的孙家子孙三代都是在军中很有作为的,子弟也上进。那孙诰文武双全,你知道的,如今禁军孙家就是他们家。”
这桩亲事如果能成,也是给自己增加筹码。
禁军?蕊娘一听什么都明白了。
庞太后年岁大了,昭帝身体也并不好,禁军可以控制宫闱和京中要辖,当年应六郎坚持和姐姐和离,也要和宁国公主成亲,也是为了这个位置来。
想起四公主那苍白的脸,这个平日生性淡泊,在母妃兄长那里都不太讨喜的公主,蕊娘忽然拉住他道:“你知道吗?那个孙存中我找人打听过,是个兔子,他爹也是个兔子。”
陆令嘉诧异的看着蕊娘:“是吗?”
蕊娘一脸期盼道:“是真的,你不信可以去查查,如果确凿,你是四公主的亲哥哥,不如你亲自给父皇说说吧,收回旨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