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一盏茶后,齐陆咚一声倒在桌子上。许良骏见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方才他在酒里下的药,居然要这么久才能起效,这齐陆的身子也当真是好。
就这般,许良骏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直到霍衍得知了他跑走的消息匆匆寻来,发现齐陆竟然还趴在桌子上睡着,火气更甚了。
他额头上的青筋跳动着,竭力压制住自己想要动手的冲动说道:“来人,将他给我丢到百毒岭去!”
聚灵楼的人小心翼翼上前将仍还睡着的齐陆给拖了下去,不免有些怜悯他们这位齐左使,毕竟那百毒岭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没有从许良骏口中得到消息,霍衍回了霍府独坐在桌前,竟是彻夜未眠。
院外树影婆娑,那是四季常青的松树。他感觉屋子里有些发闷,没有顺手披上旁边的斗篷,就这样推门走了出去。
冷冽的风让其脑子清醒了一些,站在廊下向远处眺去。
他只要稍稍踮脚,便可以看到卫姝的
院子。
卫姝喜花草,她走的这一个多月霍衍特意让田坊找人好好看护着,别没有熬过这个冬天死掉了,万一她回来见了,定会难过。
他慢慢散着步走到了卫姝院门前,吱呀一声推开了那道半人高的小木门。
之前他给卫姝种的那棵桂花树栽在进门的右手边,虽然落了叶,却依然坚挺地活着。只待来年八月,金桂飘香。
院子里突然传来了几声狗吠,一个白团子不知道从哪儿钻了出来,见是霍衍,又噤了声。
睡在院中小房间里的九灵听到了小饺子的叫声,朝外面喊道:“小饺子,你再不睡觉在外面乱吠,我可要出来揍你了。”
小饺子呜咽了两声,似乎是觉得委屈了。霍衍从身上变法术般给它拿出了两个肉干,喂它吃下。
这只小白狗吃完后又高兴地迈着四条短腿跑回了自己的小窝之中,那里面有卫姝特意给它做的小褥子,暖和极了。
不知不觉中,霍衍竟发觉这院子里每一样东西都与卫姝有关,只要看到,霍衍便能忆起这物件与卫姝的故事。
他仰头,看着天边残缺的月亮,今日明明是除夕,可霍宅除了几个红灯笼,几帖窗花和对联,便再没有了过年的味道。
黄昏时分同霍珹吃了饭,他很明显地看出了自己这个儿子有些不开心,对于旁边那个与他娘亲长得有些像的陌生人,更是排斥。
吃完饭后,霍珹悄悄地问霍衍:“爹爹,娘亲是
不是生气了,再也不回来了?所以你又给小珹找了一个新的娘亲。”
这是霍衍第一次深刻地意识到,他不应当将夏染带回来。
连四岁的霍珹都会这样猜测,那卫姝见到了夏染之后,心中又该如何想。
他就在这一夜,打定了主意,再过些时日,待夏染腿上糜烂的伤好些后,便将其送走好生安置,再想办法将卫姝给接回来。
即使那卫述安不愿意放人,他都得用尽手段,将卫姝给带回南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