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衍。”卫姝略微失落地说道:“我从前就一直讨厌玄懿,方才听简崇明说那些话,我竟然又有些可怜、担心她,怕她出了什么事情,你说我是不是有点儿奇怪啊。”
霍衍一手揽住了她的肩头,说道:“你不是一直如此吗,永远有一颗良善的心。既然你心里也担心,那便去找找也不碍事。”
卫姝被霍衍揽着往自己院中走,走到一半儿她才发现有些不对劲,站住弯腰脱离了霍衍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怎么又回房里去了?”
“溱溱,我昨天一夜未睡。”
“那你自己去睡吧,我要用早膳了。”
“溱溱,有你我睡得好些,我又不会做些什么。”
卫姝迎上霍衍似笑非笑的眼睛,脸腾一下就红了,磕磕巴巴说:“你、你别胡说。”
可瞧上他眼底下的青黑,心又软了,算了算了,自己大发慈悲陪他睡一觉吧。
此时此刻在简崇明口中失踪了的玄懿与她身边的那个婢女,正穿着粗布衣裳,扮作农妇,向北而行。
她早就有了想走的主意,在南陵这个地方,没有什么人待见她,除了简崇明对她好些,别人对她这个失了势的公主都是冷眼相看。
她此番,是想要北上去寻卫述安。这么多年了,她一直好好地扮演着一个嫡公主
的角色,从来不做出任何一个有失公主身份的动作,除了对卫姝,那是一个例外。
现如今她什么也没有了,也想替自己活一次,去找卫述安表明心迹,哪怕他不愿意接受自己,能够陪在他身边也是好的。
主仆二人睡在一座破山神庙里,点着篝火,却还是止不住地冷。
夜半时分,有窸窸窣窣地脚步声传来。
外面有粗犷的男子声音传进来,说:“找到了!”
主仆二人被吓得一激灵,跑到庙子后藏了起来。
原本聚灵楼来找人的几人明明看见了这山神庙里有人在,转眼间又不见了,便知道两人是害怕得藏起来了。
“公主不用害怕,我们是聚灵楼的人,我家夫人得知你不见了让我们出来寻你,你看,这是夫人让我们给你看的信物。”
其中一人将信物团成团扔到了在后面躲着的玄懿身旁,玄懿看了婢女一眼,将那团纸给展开,上面赫然是一个画得极丑的猪头。
玄懿不知为何眼眶红了,破涕而笑着说:“一看就是她的手笔,还是画得那么丑。”
从前卫姝与玄懿闹矛盾,卫姝总是画一个猪头来气她。说她被称为公主,就是一头猪。这么多年过去了,这竟然还能成为两人之间的信物,当真是奇妙。
这话下面还有一句话:你跑到哪儿去了?外面那么危险,不在南陵好好待着,出去也不怕出什么意外。
虽然这句话语气不好,可是玄懿还是看得
心里暖暖的。
她将纸条收下折起来,放进了怀中。朝外面说道:“告诉你家夫人,我去找她哥去了。”
那几人听完自己记在了脑子里,又将怀中的一块令牌放到了篝火边上,冲里面说:“公主,这是夫人让我给你的聚灵楼的令牌。她说你一个姑娘家出门在外难免危险,拿着这块令牌每见到一个霍家绸缎庄都可进去求助,这些都是聚灵楼的生意。”
外面那几人走了,玄懿主仆从里面走了出来。瞧着篝火旁的稻草里静静躺着的令牌,心里泛酸。
从今往后,她与卫姝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