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喊人的婢女还没有走出去,边见一个约莫高霍珹半个脑袋的孩子哭着走了进来,边哭边说:“祖母,有人打我!”
卫姝被这哭声吸引了注意力,看见这孩子头上起了一个大包,又看见了跟在他身后进来的霍珹,气鼓鼓的,若不是卫姝在这儿,恐怕还想找人家打一架。
“怎么回事?”冯若灵见自家孙子被打
成这样,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严厉地问道。
“这野孩子摸了我的小马驹!”
四皇子的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再怎么问他也说不清了
野孩子?一听到这个词儿,卫姝瞬间不悦了起来,用从未有过的语气问霍珹:“你说,究竟是怎么了?”
“我想找他们玩儿,我见他们在骑小马,我就摸了摸,他就骂我野孩子,说我脏,还说……还说我根本不是娘亲您生的,然后,我就朝他扔了一个石头。”
霍珹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是在听到那人这般骂他之时,心里又急又气,就捡起石头砸了过去。
“过来!”卫姝在霍珹面前发了火,借用了一下冯家的戒尺,将霍珹的手心都给打肿了。这孩子也是硬气,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硬是没有流出来。
卫姝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九灵,示意他将霍珹带过去。
她神色一凛,转头对冯若灵说:“娘娘,这是卫姝给您的一个交代,那您,也得给我一个解释不是?”
冯若灵原本以为此事就过去了,谁知道卫姝竟然将矛头对准了他们。
“我夫君在前方为了九殿下奔走厮杀,想必九殿下知道自己忠心的臣下的孩子被这般折辱,也是不愿的吧。”卫姝站着,眼神扫过冯家众人,看得那些人眼神躲闪,不敢与其直视。
“冲儿,还不过来给霍夫人道歉。”冯若灵斥道,玄绍本就根基未稳,要是霍衍知道自家孩子被
这般对待,指不定心生嫌隙。
那孩子一向蛮横惯了,仍旧觉得自己没错,站在原地不肯挪动半步。他的母亲也在一旁,开口想要求情:“母妃,冲儿还小,口不择言的,您就别与他计较了。”
“那怎么行,我家小公子才三岁多,夫人都狠狠打了他十戒尺呢。”九灵看得出卫姝的心思,在一旁说道
道个歉就想了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
卫姝装个样子斥了九灵一句,冯若灵见势态已经有些收不住了,只能出声请了家法。
“来人,拿家法!”
那个骂霍衍的孩子跪在地上,手掌心摊着,戒尺打在他手上,打得他涕泪横流,直喊母亲。
卫姝端坐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在心中默数,在打了十戒尺以后,众人不约而同看了一眼卫姝。
卫姝站起身,朝冯若灵行礼:“昭仪娘娘,今日带着犬子来叨扰了府上,实在抱歉。从今往后卫姝必定多加管教,以身作则,毕竟孩子都是有样学样的,他动手,是卫姝没教好。卫姝今日就先告辞了,改日霍衍回来时,再带他来府上赔罪。”
卫姝离开了冯府,九灵牵着霍珹跟在身后。
走出冯府,上了马车,卫姝见霍珹怯怯地模样,有些心疼地唤他过来。
她拿起霍珹的手掌,给他吹了吹,这孩子一下就绷不住了,在卫姝怀里大哭。
“珹儿,娘亲觉得你今天做得对,霍家的孩子,不能任由别人骑在头上欺负
。若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娘亲自会为你撑腰,不必害怕。”卫姝语重心长地说:“可是等你长大些了,母亲不在你身边。你在动手之前就一定要想清楚可能会产生的后果,你能不能承受得了,有没有能力去解决。”
霍珹听得一愣一愣的,卫姝也不知道她听没有听懂,揉了揉他的脑袋说:“咱们回家,让厨房给你做你喜欢的肉燕。”
霍珹破涕而笑,似乎将自己手上的伤都忘了。
冯府内,冯若灵被气得嘴唇都在发抖,她没想到卫姝竟然如此这般,更气的是竟有人在府中胡言,乱教这些孩子。
“玄文冲,你是从何处听来的野孩子这样的话,谁教你的!”
玄文冲躲在他母亲的怀里,抽抽哒哒地哭,见一向严厉的祖母发火,只得结结巴巴地说:“是听姑姑,姑姑说的。”
冯若灵指甲紧紧抓住着扶手,玄绍在前面冲锋陷阵,她的妹妹帮不上忙便罢了,竟然在背后这般胡言,万一真的开罪了霍衍,让他觉得玄绍不是个可忠心跟随之人,那般后果,谁人能承担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