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实是赵祯的善意,以曹玮的年纪其实并不应该留在西北边境,那里无论是生活条件还是医疗条件都有不足,但是在他委婉得询问了曹将军后,这位戎马一生的老将军却表示:人生何处不青山。
比起居于繁忙汴京,他宁可死在守了一辈子的战场上。
于是赵祯纵容了这位将军的最后倔强。
白玉堂此去绝非一二年可归,夏安然便趁着秋色轻染之时让他邀了友人入府小聚,顺便算作以家人身份办的送行宴。
白三少人缘成迷,夏安然本以为他只能请来十来人,毕竟三少高傲嘴毒,而且很挑朋友。
没想到最后确认人数的时候却有二三十人,还有一些据说是因为离得太远,赶不及来。
见此,夏安然便将地点定在了郊外的庄子上,客人们吃完了酒自然不方便走,需要留宿,留在王府里面想来会有不少人不自在,其中还有不少有官衔之人,他作为王爷还是应当和他们保持距离,免得刚入官场的小年轻平白吃了弹劾,而且庄子上会更舒坦些,反倒是白玉堂有一些纠结。
这几日来白三少见到他的时候总有些别别扭扭的,倒也说不上是负面的情绪,只是有些古怪,夏安然在观察了几次发现不是自己的错觉之后立刻壁咚了白二少,他和他确认了是不是白二少已经同他弟弟说了他们的事,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原来白二少觉得既然赵大哥知道了他们的事,那他也必须在自己兄弟这边过个明路,于是在某天晨练之后便将这事告诉了正在擦汗的,毫无准备的白三少。
姑且不论还有白大哥收到弟弟来信时候会是怎样的心情,起码现在白三少在听闻先生变二嫂之后的反应倒也算不得乐观。
夏安然也有些别扭,这……这事,虽然他应该也算是有了经验,但事实上他还真没什么应付小辈的经验,尤其白玉堂还是……咳,他的学生。
见他面色古怪,白锦羲倒是洒脱,他伸手按了按夏安然的后脑勺,轻声道“玉堂并不反感,且给他些时间便是。”
于是这时间一给就给了小半个月,给到了开宴。
为了不让年轻人有更多的负担,夏安然和白锦羲二人只在初初开宴时候出现,他们和白玉堂的朋友们见了一面,便相挟退下将空间留给了这些个人。
谁知二人刚走了几步,白玉堂便追了上来,他看上去喝了些酒,白玉般的面容上染了些红晕,见夏安然和白锦羲亲密的把臂姿态,他足下动作顿了顿,忽而深吸一口气冲着夏安然一个抱拳,脱口而出道“见过二嫂!”
扔下巨型□□之后,这人便红着脸旋身跑走了,夏安然整个人被打击得摇摇欲坠,他张口结舌得拉住白锦羲的手臂“他,他叫我什么?”
白锦羲可疑得沉默了片刻,以拳抵唇干咳一声,在伴侣水灵灵看过来的眸子里面最终还是说“明日,吾当验其武学……”
“别。”夏安然瞪他“玉堂过几日便要赴任,你这时候同他打什么。”
他深吸几口气,缓了缓自己第一次被叫嫂子时候的羞耻感,揉了揉红到耳根的脸,边有些摇晃得踏步向前边没话找话“玉堂的行李可是备妥?”
落后他两步,白锦羲带着笑音的声音传来“已妥。”
“准备的干粮可带上了?”
“带了。”
“甲胄呢?玉堂不喜着板甲,不过我还是给他准备了一幅,他……”
“带了。”
那人轻轻自后捏住了夏安然藏在宽袖之中的左手,笑道“都带了,玉堂不是小郎,且他此行尚有杨家小郎同行,景熙莫要担心。”
“……”
“景熙莫不是在介意玉堂唤你为嫂?若是如此,某并不介意大哥二哥唤我弟妹。”
“你闭嘴!”夏安然左手一转同人十指相扣,把人拉着踏着月色快步前进,他磨了磨牙说道“我才不在乎那个,反倒是你,不同我说上一句便同你家人坦白,有关这一点,某定要同你好好谈上一谈!”
“善,今日月色正美……”白二少黝黑的眸子定定注视着伴侣嫣然一片的脸颊,忽而跨前一步,凑到那人耳畔低声言道“不若秉烛夜谈。”
“……谈就谈!”
夜色沉沉,已酣然入眠的夏安然系统忽然跳出一行字:
任务:
委托人:画影
任务目标:在下想要再见恣意潇洒,月下一醉的主人。
已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