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陈静婉正好也想在岛上转转,她跟着莫如往南边去,一路上所见处皆是树木掩映。沿着溪边的小山上种着不算高的树木,陈静婉看不出来是什么品种,但它们排列的很是紧密。
再走过两个小木桥,逼仄的小路终于宽敞。浅淡的蓝色天空下,是望不到另一头的湖面。冬日鲜少见到鸟雀惊鸣,但此处却叽叽喳喳地有麻雀翻飞。陈静婉回头望去,鸟雀惊散,竟是冬日里少有的生机。
“陈主儿,我们主儿就在那边的那个亭子。”又往外走了两步,莫如伸手为陈静婉指了一个方
位。
陈静婉这才收回视线向那处望去。
只见和风晴日里,与梦中别无二致的白色湖心小亭正伫立在那片水域中央。从岸边到白亭外连着蜿蜒的桥面,海常在坐在亨子中央,手里拿着一本书,正专心的读着。岸边,一如陈静婉梦中那样,两侧都种植有茂密的灌木丛,以及耸如云天的杉木。
从陈静婉的位置到湖心亭,要先下四五十级台阶,然后才会到岸边的石桥入口。
正是这视线的死角,在树木的掩映下,站在上方的人很难看到下面黑暗中的灌木丛里正发生着什么。
简言之就是,若是梦里的情景真实发生,站在这有烛火照明的视线开阔处,还未必能注意到下方黑暗处的响动。
陈静婉顿时觉得这里确实是一个很容易出事的地方。
此处偏僻,周围似乎除了从曲院风荷而来的这一条路没有别的能踏足途径。这边虽然风景确实清丽,但三面环湖,湖中央的蓬岛又离此处很远,也就是说只要入口处有人蹲守通风报信,在外面的人到来之前,很容易就能掩盖正在此处发生的罪行。
令人心惊的回忆闪现,陈静婉好像在梦中身临其境地感受着被扼住咽喉时那窒息的感觉。她没有办法呼出声求救,被勒住拖在地面上的记忆实在恐怖。
陈静婉没有办法一瞬从回忆里抽身,她木木地站在原地,只觉得此时的她好像全身紧绷着,就连指尖冻得僵硬。
但她表面上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嗯”了句作为对莫如的回应。
莫如紧接着顺着台阶向下,直奔着海常在而去了。
陈静婉缓了片刻,也随即跟上。
越靠近梦中最开始的位置,陈静婉的步伐越迟缓。明明远处的海常在与白亨,上下天光与千里清湖是多么宁静美满的景象,可陈静婉的心却完全没有感受到此处的安详。
她的重心几乎要全部压在一旁搀扶着她的松花身上,松花不解:“主儿怎么了?“
“无事。”听到熟悉的安慰着的声音,陈静婉才突然深呼出气息,将心重重地放了下来。
倘若……倘若只是个噩梦呢?
陈静婉收敛了思绪,她整理了神色,向着海常在的位置慢慢勾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