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牧之,怎么都不出来迎客啊?”
舒云帆向来和白川舟不分彼此,还没等那小厮回禀完,自己就已经踏入院中。
楚引歌听着脚步靠近,可眼前人还在唇齿间逗引她的舌,惹她咬不到,她慌忙拍打着他。
“怎么都不说话?”舒云帆对着身边的小厮说道,“你确定世子爷在府上?”
小厮颔首。
那停顿了半息的脚步声又响起,往屋里缓缓走来。
楚引歌心下着急,掐了把他的腰,白川舟低笑,吮了下她的唇,才松了她:“这地方可不能胡掐。”
唇角弯成好看的弧度,嗓音低漫,贴耳道:“我问了神明,亲亲夫人,他是不会怪罪的。”
坏痞子……楚引歌心里轻骂,忙站直了身,敛衣整容。
不一会儿,舒云帆就跨了进来。
“嫂子也在啊,”他跟楚引歌打了声招呼,又捶了捶白川舟,“怎么不吱声?就这样招待替你挡酒的好兄弟?”
“忙着呢,没工夫搭理你。”
楚引歌觑了眼白川舟,但有客人在,不好对他如何,笑道:“你们慢聊,我去泡茶。”
待出了屋,楚引歌才用手背贴了贴发烫的脸,她总觉得舒云帆的声音熟悉,必定是在何处听过,她边想边往茶水间走去……
暮色四合,熙园东厢的小花厅内。
“嫂子的气色看着还行啊,比那日我来吊唁时好了不少。”舒云帆撩袍坐下,“还是你有福气,美眷在身,我什么时候能娶上这么漂亮的媳妇啊?”
白川舟轻笑:“娶上媳妇不难,但想要娶上我媳妇这样的,你可得光棍一辈子了。”
“啧啧,”舒云帆瞧不上他一脸得意,轻嗤,“你说你要不是世子爷,能娶上嫂夫人?”
“要不是这个词在我这里不成立,她只能是我媳妇。”白川舟眼尾稍扬,说不出的轻狂,“你来找我不会只是扯家常罢?”
舒云帆敛眸,正色道:“鹦哥都训练成了,谢昌的降罪书已能倒背如流,待你命下,满城都会知道这狗皇帝对谢师做的恶行,你打算何时行动。”
“缓几日罢。”
“计划有变?”
“先解决楚熹,他在礼部尚书之位呆太久了。”
“动礼部是个破口,可如今楚府已在东宫麾下,你要动他的位置,恐怕会牵连过深啊,”舒云帆心一动,“你是想替嫂夫人。。。。。”
这会儿,楚引歌捧着黑漆托盘,浅笑步入,茶香四溢。
舒云帆止了话,满脸谄媚道:“多谢嫂夫人。”
白川舟呷了一口,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反倒是舒云帆尝了口,笑道:“这茶清口,不过嫂夫人恐怕不知,牧之像极了老者做派,最喜醇厚之感,像东方美人,不夜侯,发酵越重,他越欢喜,这茶恐是淡了。”
楚引歌未语,笑了笑,继续斟茶。
立冬忍不住喜笑眉开地解释:“几位主子在,容小的多嘴几句,方才我正要泡东方美人,是世子夫人止了我,说是爷的脾胃不算好,入秋了,再喝这样的陈茶恐更伤胃,还是换清风使这样的鲜茶比较好。”
舒云帆顿觉茶不香了,从心底就歆羡道:“果然家里还是得有一个女主人。”
白川舟不置可否,眉梢轻挑,嘴角牵了牵,又多喝了几口。
稍一抬袖,那腕间的小舟轻晃,更像是在明目张胆地宣示着有女主人的甜头裨益。
舒云帆简直没眼看,倒是对楚引歌好一顿夸赞:“嫂夫人秀外慧中,才高行洁,实乃牧之之幸。”
“舒公子别取笑我了,”楚引歌听他赞誉,出于礼节,自是也得客气几句,“您才是神清骨秀,温如晨阳,有汝之友,才是夫君之幸。”
白川舟看这两人一唱一和,将彼此都夸上天了,特别是楚引歌,他还从未听她这样称赞一个男子,很是真心,他的面色愈发冷漠。
所幸楚引歌看到他的眸如寒潭之冰,不禁后脊一凉,忙另起了话:“舒公子这么了解世子爷,是牧之从小的玩伴?”
“可不么?这人从小就淘,”舒云帆调侃道,“带着我们爬树下河,冬天都不闲着,有回领我们上山,恰好碰到一帮劫匪拦着几个妇孺,我们都想着先去禀报官府,他倒好,折了根树枝就敢往里冲,我们见他都上了,自也不能怯了,差点把命都搭进去了。”
他抿了口茶,继续半眯眼说道:“但还成,冲牧之这不要命的劲,倒是将那帮妇孺都救了出来。有个老太太就将自己的孙子推给了世子爷,说是家中孩子太多了,纵使活着怕也养不起,牧之就收了,谁曾想这一养就这么多年。”
楚引歌似有感召,转头看向立冬,后者点了点头,“爷救我那天正是立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