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云秋一下跨过?小几跳到他这边,然后顺势给那小案几推到了罗汉榻的边上。
他一下扑到李从舟怀里,一双柳叶眼里像是盛满了天上的星星:“是、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李从舟抬手,理了理他脸颊旁的碎发?,然后正色柔了眉眼看着他,“爹娘说,他们等你回?家。”
云秋看着他,眼睛先?缓缓地眨了一下,然后又极快地眨了好几下,最后他一抿嘴,竟然别过?头红了眼眶。
从李从舟的角度看,小秋秋长而翘的睫帘上挂着泪花,侧脸却?沐浴在午后阳光里,整个?人像在发?光。
他揉了揉云秋的脑袋,给人带回?到怀里,从头给云秋细讲,包括宁王和他被罚跪,包括宁心堂。
当然,也提了襄平侯、太子和林瑕。
云秋听着听着,还是忍不住给脸埋到了他胸口,不一会儿,李从舟就感觉到胸膛上传来一阵凉。
而且,云秋扎在他腰后的手也收得?很紧很紧。
李从舟轻轻顺着他脑后的长发?,虽然知?道缘由,却?还是故意曲解了逗他:
“朝堂事这么难听呢?这都听哭了。”
云秋闷着不说话,重重拧他后腰一下。
李从舟闷闷笑?,这动作,当真是和王妃出自一脉,王妃也经常这样拧宁王。
云秋扑在李从舟怀里藏着脸,缓过?那阵高兴劲后,他却?认真思考起来成婚的便利与不便:
从前揣着小包袱跑,只因为真假世子案告破,怕招惹太多的是非、卷入朝局党争,还要面对众多挑衅。
如今他有自己的铺子庄子,身边还有护主忠仆、有厉害强悍的朋友,还有个?义?兄是当朝二品官。
虽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出身,但云秋这些都是自己挣来的,比那些就光靠祖上恩荫的人出息多了。
而且成婚后,有宁王府撑腰,那些府衙小吏的也不会经常来找他的麻烦。
——他可羡慕衍源钱庄的掌柜,背后有高门大?户撑着,素日里合同场的官员都敬他三分?。
不过?……
宁王府位置特殊,嫁进去是要记名在皇室谱牒上的,往后出京城、四处郊游可能就没那么方便。
而且,太后寿诞、皇帝万寿,宫中的妃嫔、皇子、公主,什么关系都要料理,还有……朝廷要员。
云秋一想到这个?就满脑袋包,又有点怯了。
王妃素来劳碌,他小的时候,这些来往人情场面上的事,王妃是从来不带着他的。
可往后他们家里……
肯定不能指着李从舟去应付,小和尚那张脸比他还臭,将来还指不定要得?罪多少人。
云秋发?愁地长叹一口气,忽然有点明白为何古来上花轿前,那些新娘子要哭嫁、那些小夫郎要苦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