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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9章(第1页)

湖丝价贵,一条整套的襦裙少?说也要个三十两,那?日客人?穿来?的又是百褶复襦、用料极重,价格也是成倍往上涨。

女儿从?未管过?账,不知银子来?得辛苦。张口管母亲要钱母亲没给,正在家里郁郁寡欢时?,陆如隐就从?外面兴冲冲奔回来?了。

当时?他们并不知道小两口在屋里嘀咕什么,只知道他们兴奋了一整夜、第二天夫妻俩就双双收拾东西、说是要到京中游玩。

当时?,妻子还担心女儿手头没银子,多给了他们几两银子做盘缠。

余乡长如今想来?,那?陆如隐分明是说动了女儿,要拉着她上桃花关去讹诈陆商。

坐在家中正堂上,余乡长狠狠地锤了下桌子,当时?他要是知情,必定要给女儿拦下来?,让陆如隐那?小子自己去——

大锦律最重孝道,非人?命大案,子女告父母者,可是要过?堂先?问二十杀棒,最后判了父母有罪还好说,若无罪,那?子女按律还要再杖二十。

陆如隐不学无术,少?年时?也没读过?几本书,只想着陆商赚钱了想要去讹诈,却根本没考虑过?这些……

余乡长他在福泉乡多年,可看过?太?多为着那?点金银家产就兄弟相残、父子相杀事了。

所以家丁将此事禀报回来?后,他也多生了个心眼,招手就冲外边院子里喊道:

“余九!”

这是他家的一个家仆,原来?是姓吴,后来?因?办事得力?、被?他收做了义子干儿,因?而改姓叫余九。

余九听声儿由外门疾步赶进?来?,进?门后就跪倒在地上,“干爹您叫我?”

余乡长给前情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讲了一道,要余九牵一匹快马往公账上支取银子去办两件事:

“其一,往南漕村上剪好那?些乡民的舌头;其二,到京城打听清楚,姑爷这是否是做苦肉计。”

——看看陆如隐是不是故意?摔下山,想攀诬着陆商多讨要些银子。

余九点点头领了命,但却还是伏地不起,“干爹,京城来?回路途不近,即便小人?快马加鞭,这两件事也少?不得要半日时?间。”

“小姐和姑爷在城中过?堂,若其中有变数,小人?不及回禀,当……如何处置?”

余乡长想了想,这官司是他那?不成器的女婿挑起来?的、他女儿在其中仅算从?犯——子女告父母这是不孝,即便陆如隐当真死了,陆商也就是个误杀之罪。

他有御赐金匾在身,又给朝廷献了良方,即便误杀也判不了什么。

倒是他女儿,若是告不成状,多半要被?责是不孝不悌的媳妇儿,陆商好说话不追究便罢,要是真追究起来?,说不定还要饶一顿打。

莫说是板子,余乡长从?小到大可从?没有对女儿说过?什么重话,女儿家细皮嫩肉的,怎么挨得住公堂上水火棍的敲打。

余乡长咬咬牙、给心一横,冲跪在地上的余九招了招手,要他近前。

等余九凑近后,余乡长压低声音道:“你在庄上的日子久,也知道你妹妹这桩婚事结得不称意?,若那?混账羔子是做假死,你便……”

余乡长以手竖掌做刀,目露凶光地往前攮送了一下。

余九观察他脸色,脸上也露出深意?,点点头明白了。

“手脚干净些,”余乡长嘱咐道,“那?可是京城公堂,你若留下长尾,我且兜你不住,但若事能成——”

余乡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便许了你与春桃的事。”

春桃是余夫人?身边伺候的大丫鬟,与余九眉来?眼去的日子久,只是两人?都是家奴身份,到底不敢做什么逾矩的事儿。

这会儿有余乡长发话,余九便是急急磕头谢恩,伺候夫人?的春桃也是扑通跪在地上说谢老爷成全,然?后才?送着余九转身出去打马办事。

等余九走远,余乡长才?命人?请来?他们乡上的讼师,由管家一并送着去给女儿到城里应诉。

这事也不怪余乡长多想,陆如隐从?前就是坑蒙拐骗样样儿精通,难保这回不是自己从?山上滚下去、下了血本要讹人?。

如此两厢准备了半日,公堂上排着应完了上一桩的讼,这才?给陆商和余氏请上堂来?,要他们各自分别讲讲事情的经过?。

而陆如隐一早就被?抬到了衙门班房内,由师爷请了医官来?专门给他验伤,确定伤情如何、是生是死。

余氏哭哭啼啼,张口就说自己丈夫可怜,“大老爷容禀,我丈夫是十七岁入赘到我家里来?的,那?是个大雪天,他是生生饿倒在我家门口的。”

“实不是我这做媳妇儿的要攀诬公公,只是他从?前就是个只顾自己的人?,妻子重病他不治、儿子他不养,如今更是要打杀我的丈夫……”

余氏以巾帕掩面假哭了一回,“还要请青天大老爷替奴家做主?!”

陆商是戴了镣的,听见这女人?这么说,也只是皱眉看她一眼——儿子是瞒着他娶的亲,他根本没见过?这妇人?几面,如今为着银子,竟能如此颠倒是非。

——妻子病重,非是他不救,而是根本没药材施救;儿子不是他不养,而是儿子从?来?不懂他的苦心,只贪恋京城里的衣食优渥。

陆商叹了一口气,从?妻子叶氏之死说起,然?后又简单讲了讲医署局、韩硝和他之间的纠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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