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堂的话,根据那间二进小?院的大小?,云秋觉着至少要?两?个,甚至是四个六个,都要?机灵会说话、像小?邱那样会来?事儿的。
至于洒扫,他们沿着原本的昆山千层池做出来?一圈三面的二层小?楼,需要?洒扫清洗的范围也大,可能?也需要?六七人。
这么一算,就是要?招用二十人左右。
在这其中,曹娘子倒是给云秋推荐了?两?位厨娘,都是她儿时的好?姐妹。
一人嫁到了?东郊的支浦村,京城大疫那年,丈夫不幸病死了?,如今是在家?中守寡,夫家?姓王,本姓孟,也是做得一手好?菜。
另一人就留在他们本村,姓康,原是跟着乡上一个大师傅帮厨的,那大师傅年老还乡后,东家?原本是希望这个康姑娘能?留下来?做掌厨的。
可是康家?人嫌她一个姑娘家?在外面抛头露面丢脸,生是给她拉回家?里,非逼着她嫁人。
“这位康姑娘也刚烈,家?人给她捆上花轿,她就到了?夫家?撞墙寻死,闹得厉害了?,还有一回当场给金剪子扎进了?自己脖子里。”
云秋说着缩了?下脖子,“他家?里人嫌丢脸,干脆装没这个女儿。”
“她这些年都是辗转在附近的食肆野店里帮忙,或者曹娘子、孟娘子接济她一点儿,日子过得也清贫,我觉得用她们俩挺好?。”
李从?舟这会儿也择完了?鱼肉里的刺,趁着云秋转过来?看他的时候,一筷子给那鱼肉塞进了?他嘴里,“嗯,是挺好?。”
云秋眨眨眼,唔唔两?声想要?说什么。
李从?舟却在他开口?的时候,又眼疾手快地塞了?一筷子肉进他嘴中,最后直给云秋填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才罢手。
“没事,你?吃,我不喜欢吃鱼。”
云秋鼓着腮帮嚼吧两?下,好?不容易才给鱼肉吞下去一点儿、让出能?够动舌头说话的空间:“……咕噜叽里呜。”
声音很含糊,可李从?舟偏是从?他的神态动作表情里猜出个八九分。
他好?笑?地用手背蹭掉云秋嘴角的油腥,“没骗你?,我真不喜欢吃鱼。”
“……咕?”他真的填塞得太多,云秋已经很用力在嚼,可是半天都没能?咽下去很大口?,只?能?继续含含糊糊地给李从?舟说。
“你?想问‘为什么’啊?”李从?舟想了?想,“大概是被鱼刺扎过?”
这其实不是今生的事,大概是前世在西北的时候,西戎不给他们俘虏饭吃,为了?避免同族相食的悲剧,他们是食鼠啃草、勉强度日。
后来?行军迁徙的时候,路过某条大河,俘虏中有人懂得叉鱼、捞鱼的本事,给他们弄上来?许多的鱼做口?粮。
饿了?许久的人哪里还讲究什么鱼刺,很多人是不等烤熟就扑上去大口?啃咬,最后被鱼刺扎破喉管、活活卡死的人不计其数。
李从?舟幸运,只?是被卡着一下,抓了?几把水草吞咽勉强是活了?命,其他人就死的死、伤的伤,还要?被西戎人嘲笑?说他们汉人脖子细。
不过他素来?对食物没那么挑剔,好?吃、喜欢这种概念,也是今生和云秋混在一起后才渐渐形成的。
“呼……”云秋终于给那些鱼肉嚼好?咽下去了?,他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腮帮子,然后伸出双手抱住李从?舟胳膊,“那以后我给你?挑刺!”
鱼肉多好?吃,前半生当小?和尚就没肉吃了?,怎么可以往后还吃不到鱼。
“……”李从?舟愣愣地看了?云秋半晌,最后抬起手来?一捂脸,闷闷地笑?起来?。
“干嘛?”云秋被他笑?得不乐意了?,“我认真的!”
他不说还好?,强调这一句后,李从?舟更是笑?得停也停不下来?,身?体都隐约在颤抖。
云秋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气呼呼地戳了?他两?下。
李从?舟则是顺势捉着他的手,给人拢到了?自己怀中,亲了?亲云秋额头后伸出小?指头,“好?好?好?,吃鱼挑刺,我们拉钩。”
云秋猛然被亲了?一口?后就忘了?刚才的火,尤其难得看见李从?舟主动要?和他拉钩,这可是他们小?时候他缠好?多次李从?舟才答应的。
“拉钩拉钩!”云秋笑?盈盈地伸出手,“我最讲信用了?!”
两?人闹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酒楼的事——
其实这些日子来?见工的人很多,云秋也确实对其中一些人有意,可最近他心里总转着个念头:
掌厨的曹娘子是女子、两?位厨娘也是女子,若再?算上他想邀到酒楼里沽酒卖的山红叶,这就已经有四名女子了?。
她们当中有姑娘、有妇人、有寡妇,要?知道灶房里面忙碌起来?可是很热的,总不能?再?找几个大老爷们进来?——男的脱个大光膀子,而女的一个个只?能?捂着。
京城也有许多女老板开店,像是柳记香粉铺的柳三娘,像是柴仙儿丝鞋店、冯家?粉心铺、李家?茶汤店等,都是女子当家?。
左不过新作酒楼也需寻着不一样的卖点,如何不给他这间酒楼做成一家?尽由女子的店?
——掌柜是女子、跑堂是女子,账房、后厨都是女子,如若有,茶博士云秋也想聘一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