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属下?浑身冒凉汗,抬手抹了一把脸后大声喊出:
“宁王,是宁王——!”
“……”方锦弦脸上的笑容凝固,紧接着嘴角慢慢拉平,拧眉、眸中瞬间凝上了一层霜,“宁王?”
“是,是宁王,属下?等一路追杀林瑕,他们乘船逃上岸后,就跑到?了南仓、寻求南仓管事的庇佑,南仓隶属五军都督府,属下?不方便与?他们直接发?生冲突……”
“南仓毕竟是仓储,属下?料想他们不会收留万松书院师生很久,就带人埋伏在南仓出来的必经?之路上,结果,第二日我们就看见?了银甲卫。”
银甲卫独属于宁王府,只听宁王一人调遣。
“没看错?”
“绝对?没有!他们出来了好几回,一次百十人出去给万松书院的师生请来大夫,一次是送那些大夫回去。”
方锦弦沉吟片刻,忽然摇摇头?,似笑非笑地说了个:难怪。
——难怪太极湖的籍库会被?查。
原来是他这?好弟弟,又从中插了一脚。
方锦弦忽然抬手,捂着脸发?出阵疯狂的怪笑,他笑得浑身耸|动?、眼角都氤氲上了水痕:
“凌铮啊凌铮,还是你,又是你——总要阻碍我。”
从女人到?皇位,数十年还真没变。
“也是,”方锦弦笑够了,一摸脸,眼神渐冷,“人哥俩才是亲兄弟,当然是要帮着他亲哥哥。”
不过,既然你要坏我的事……
襄平侯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光,然后他弹了个响指,“川陕道那姓郑的小子,你们还盯着吧?”
“回侯爷,还盯着呢。”树后另一个影卫走出来,恭恭敬敬答道。
“那是用他的时候了,”方锦弦吩咐,“让你们的人想办法给他立个功,然后调回京城去。出来这?么十多年,是时候回乡看看了。”
影卫点头?领命,川陕道这?位姓郑的小兵他们关注了十多年。
不为别的,就因?为在十四年前,他的母亲住在京畿东郊祭龙山下?。
这?位嬷嬷,曾在承和元年八月十五中秋夜,到?报国寺内,做过一回接生婆。
“做得好看些,”方锦弦嘱咐,“别露出什么破绽,现在是四月里?,调令、嘉奖忙碌一阵到?六七月,给他们归京的时间掐在八月。”
影卫静静听着。
“承和十五年……”方锦弦笑容玩味,“兄弟一场,也算我这?做伯父的,给素昧谋面的小侄子、送上一份儿生辰贺礼。”
影卫领命离开,剩下?跪着那个属下?不敢动?。
襄平侯却?好像很大度地挥挥手,“得了,去办你的事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