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含韵年纪上来,愈发相信食疗那一套。
家里的新厨师是从更南边的地方请来的,之前在黑珍珠餐厅做主厨,本来的计划是开家自己的私房菜,只是赵家的报酬实在丰厚。
正是吃蟹的时节,完全成熟的橙子被剖开又掏空内部,填充着肥美的蟹肉和蟹黄,被高温催出果香和海鲜的甜。
赵雾灵的胃口被调动起来,拿汤匙一点点弄着吃。
饭桌上没人说话,赵雾灵拿汤匙的动作顿了顿,试探地看了眼沈含韵:“妈,这个蟹酿橙还不错,你也尝尝。”
算是求和的意味。
沈含韵嗯了声,提议:“你搬回别墅,妈妈让厨师每周都做给你吃。”
澜水公馆条件那么简陋,沈含韵早就颇有微词,再者,搬回来也方便照顾赵雾灵。
沈含韵一句话快把天聊死,赵雾灵不敢接,求助的眼神又转向赵平南,后者送给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她就知道。
赵雾灵低头,握着汤勺的手用力,勺子的边缘和瓷盘摩擦发出细微的声音。
餐具来自承办国宴的品牌,一定没想到自己现下成了赵雾灵发泄烦闷的目标。
沈含韵也是在用餐时候才发现赵雾灵新添的小毛病,当然,赵雾灵毛病不少,沈含韵只在大是大非上纠正,细枝末节方面多是纵容。
赵平南的女儿有些脾气也是应该的,她又不是要培养什么大家闺秀。
但现在赵雾灵很习惯地把车厘子的核吐在江也的手掌心,喝汤的时候要江也帮忙照看,自在地像是已经做过千万次。
沈含韵皱眉,看不下去,敲了敲瓷器的边缘,提醒她:“灵灵,怎么越大越没规矩了,自己吃。”
现在连饭都不能好好吃,将来难道连衣服也要别人帮忙穿?
这个样子怎么结婚。
赵雾灵哦了一声,从江也的手里接过盛着汤的小碗,自己喝汤。
从回海边别墅都快被沈含韵说了三次,赵雾灵从小到大哪受过这种委屈,低头蹙眉,唇边的弧度也消失。
过了几秒,还是气韵难平,小声地反驳沈含韵:“妈,江也都没说什么。”
又不是她逼的,江也自己也愿意照顾她。
沈含韵还没从平白多了个女婿的冲击中缓过来,冷哼了声:“我看你真是被惯坏了。”
她自己现在就尝到娇惯孩子的苦果。
赵雾灵没放在心上,看了眼餐桌上被盛在玻璃碗里的车厘子,又转头看了眼江也,暗示很明显。
上头有露水,还有难缠的梗枝,赵雾灵不想自己动手。
江也从旁边抽了湿巾擦手,当做没看到她的眼神,把盛着银耳汤的汤碗朝赵雾灵的方向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