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侍女送上来膳食,因为她的事耽误了许久,眼下三人都尚未用午膳。
卫蓁让他们留下来一同用膳。
期间,卫蓁只觉面前一人气氛古怪,叫卫蓁不由怀疑,方才卫凌为何将祁宴喊出去?
是因为她在上药时握住了祁宴的手吗?
可那时她极度疼痛,下意识随便握了一人,起初以为是凉蝉,是后来祁宴离去,她睁开眼才意识到握错了人
但卫凌倒是面色如常,卫蓁便也不多过问。
车队再次启程,卫凌却没有下车去,只说要陪着她。
快到晋国国都,最后的一段路,有弟弟多陪着也是好的。卫蓁笑着应下。
卫蓁取出琴放到案几上,手才搭上去,卫凌便制止道:“阿姊今日受伤,这会还要练琴,就好好歇息吧。”
卫蓁摇头:“我的琴技和多年习琴之人比,还有诸多不足,晋王爱琴如痴,若我就这样到他面前,定会露绌出丑。”
“其实琴技高低,也不在于多年的练习,而是对于乐曲有自己的独到的体会,能用自己的指法奏出来,”祁宴道,“你极有天赋,日夜练习这么久,弹得已极其不错,不会露绌的。”
卫蓁莞尔微笑。
“阿姊,你与祁宴聊,我歇息一会。”卫凌头靠在车厢上说道。
卫蓁点头,继续练琴。
不多时,卫蓁看卫凌睡着,抬头看向面前之人。
“其实左盈说那疹子应当能治好,是为了先安抚好使臣,却也说有不能转好的可能,需要我日日配合上药才行。我方才没与阿凌说,是怕他担心。”
祁宴握着茶盏手,唇角勾着笑意。
他想,怎么这话不能告诉卫凌,反倒能告诉他呢?
祁宴指尖叩了叩桌案,欲提醒卫蓁,卫凌还在车上,卫蓁已转过身去,在她身后那堆书简中翻找起什么东西来。
过了会,她道:“祁宴,你上次给我吹奏的那只竹曲,是不是这个?”
卫蓁从后捧出一只书简,铺在案几上,轻声道:“有女同车,颜如舜华,这一篇。”
女郎柔柔的呼吸浮在他鼻尖,祁宴没想到她听了出来,扣着茶盏的手微紧。
背对一人而坐的卫凌,眼皮微微动了一下。
祁宴抬眸,给她做了个眼神。
卫蓁顺着他余光,落在卫凌身上,顿时反应过来,耳根微红,连忙道:“那应当是我听错了。”
卫蓁红着脸与祁宴对视,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卫凌刚刚下车必定与祁宴说了些什么。
卫凌醒来后,伸了下懒腰,看着还在弹琴的卫蓁:“阿姊,你练了这么久,等会该歇歇了吧。”
卫蓁笑着道:“好。”
卫凌下车,走到离卫蓁马车有一段距离了,才看向祁宴。
“你说她待你一般,这是一般吗?”
卫凌手扣上腰间的宝剑,面容微沉,“总之,最后的路程,还有四五日,你不许再接近我阿姊。”
也不待祁宴回答,少年怒而转身离去。
祁宴轻叹,此事的确是他做兄弟的不仗义在先,卫凌心中怨怪他也是应该的。
一连几日,祁宴骑马在车外,都未曾与卫蓁有什么过密的接触。
卫蓁隐隐猜到必定是因为卫凌,在心中准备好了应对阿弟的措辞,卫凌一如往常来与她说话,却丝毫没在卫蓁面前提过祁宴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