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蓁轻轻一笑,她也希望姬沃能避免前世早逝的命运。
卫蓁仰起头:“这些时日,父王将他的心腹手下介绍给我,让我帮他处理政务,我若劝父王出兵助你,他必然会考虑。”
祁宴问道:“魏国朝堂中可曾有人为难你?”
自然是有的。卫蓁一个流落在外多年的公主,回王宫不过几月,却能将手插到魏王的政事上来,无疑引起许多风言风语。随之而来的便是雪花般奏牍,劝魏王早日过继子嗣到膝下。
其实这样的折子这些年一直没有停过。可魏王室的大部分骨血,早在魏王上位之初那场内乱中,被魏王悉数除去。
剩下唯一王室中人,便是魏相魏砡,虽然是魏王之侄,可其乃是抱养而来,并非真的王室血脉。所以魏王无宗室子弟可以过继。
而魏国内部之乱,也是因为魏王染病后力不从心,渐渐管不住朝中门阀,致使党羽割据,开始互相倾轧,意图染指王位。
卫蓁一个公主,想要左右魏国朝堂的走向,一时间内也是实现不了。
卫蓁不与祁宴说这些,怕祁宴还要分出心来为她在魏国谋划。这事她自己一人也能慢慢应付得来。
她抬起手,扯了扯他人皮面具,祁宴嘶了一声,抬手捂住脸颊,低头道:“莫要扯,会疼。”
卫蓁松开手:“可你这样戴着面具实在太丑,叫我觉得心头不适,总觉得背着你祁宴,在与别的男子拉拉扯扯。”
祁宴将面具重新抚平与脸颊熨帖好,道:“那我总不能不戴面具吧,若是不戴,我们便只能去能避开外人的地方了。”
眼瞧见天色差不多快暗了,天空又要飘雨,他们还能去哪里避着外人?
祁宴挑眉看向她。
卫蓁低声道:“那便去我寝宫。”
可若是去寝宫,孤男寡女又能做什么?
祁宴笑而不语,卫蓁掐了他掌心一下,不许他笑,娇嗔一般道:“你与我分开走,你小心点,莫要叫人撞见。”
祁宴说:“好。”
卫蓁扭过头,见凉蝉在远处花丛边帮他们望风,快步走到凉蝉身边,“凉蝉,你与父王说一声,我昨日淋雨感染风寒,感觉不适,晚上先回寝殿休息,不去寝殿陪他了。”
凉蝉一一记下,往王殿方向走去。
天空飘下雨丝,卫蓁回到寝宫,令宫门前站岗的侍卫都先退下,今日不必值班。
她进入内殿,衣裙被淋湿大半,黏腻腻地贴在身上难受极了,卫蓁一边解开衣裙一边往澡间走去。
浴池以大理石为壁,雾气从中升腾缭绕,卫蓁走到池边,以脚试了一下温度。
她才解下最后一件亵衣,身后忽然伸出一双手,从后将她抱住。
卫蓁吓了一跳,身子下意识躲开他,被他再次拽入臂弯里,他的指尖沿着脊背往前,双手拨开她的乌发,慢慢将她拢住,一边将头搁在她颈窝中,用下巴慢慢画圈,转眸看着她的脸色慢慢红透。
面前铜镜倒映出二人身影,雾气缭绕间,祁宴看着镜中人,忽然道:“阿蓁,我曾经做过一个梦。”
卫蓁问是什么梦,祁宴道:“梦里你好似就是这般,以云为衣雾气为裳。你朝着我走来,之后云雾散开……”
后面的细节,他低低地描绘给她听。
那充满蛊惑的嗓音,令卫蓁想捂住耳朵,她故作镇定问:“何时梦的?”
祁宴看向她:“是很早之前了。”
这话祁宴的确不好意思开口,那时是在与女儿家尚未表明互相心意前,他也觉无耻下流,竟然对她生出那般龌龊心思。可就算是梦,那也是他脑海中一缕神识的反映,不是吗?
卫蓁追问,祁宴这才道:“是在送你和亲路上,与你共枕的一夜。”
卫蓁诧异不已,他咳嗽了一下,目光移向别处:“你要沐浴吗?”
卫蓁拉住他,不许他岔开话题,“你竟然在那般早就做这种梦?”
祁宴避而不谈,道:“我来帮你沐发吧。”
少女的身子紧紧贴着他的身子,某些鲜活的东西祁宴根本忽视不了,她不依不饶,一双白玉似的臂弯勾着祁宴的脖颈,命令他必须将事情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