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就站在长椅后面的一颗歪脖子老槐树下,半边身子被低矮的树冠遮挡。
但挡的住视线,却怎么也挡不住它挺拔的身姿,和区别于人类的气度。
晚钟痴痴的看着它,饶是与溏淉篜里这张令人发狂的俊美脸庞朝夕相对过很久,也曾在无数个美梦中与这张脸厮吻缠绵,但此刻只是回头一瞥,他还是止不住的瞳孔微睁,心脏狂跳,目光死死的定格住。
玄冥飘逸出尘,俊美若神祗。
不!
它现在就是神祗。
青石板铺就的古巷长街里人头攒动,时间定格住,让所有的一切都停留在了怦然心动的那一刻。
晚钟坐在长椅上,转着头,和静静与他对视的玄冥相顾无言。
也不知这样的目光交汇有多久,直到晚钟手里没吃几口的菠萝味冰糕融化,啪嗒掉在地上,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在看玄冥的时候,它也一直在打量审视着自己。
晚钟慌忙将雪糕棍扔掉,顾不得手上的黏渍污迹,下意识整理帽子下自己布满汗水疲惫的脸。
他记得玄冥说最喜欢的就是漂亮的物什儿,所以才会在第一次见面,就想把他带回蛇巢亲亲抱抱缠尾巴,并且认定他为一生的伴侣。
从前晚钟对这很不屑。
他觉得以貌取人的玄冥很肤浅,对自己不过是见色起意,一点都不认真。
但此时此刻。
晚钟却很怕自己憔悴的样子被玄冥看到。
他边打理自己,边盯着玄冥,以防它要消失的时候自己可以拉住它,或者,就算在幻觉里,多看几眼也是好的。
只是这样做他的丑态便都落在了玄冥漆黑的眼眸里。
沾着糖水的手指和头发黏在一起,脸上除了怎么也擦不掉的糖渍,还有不停掉落下的眼泪。
晚钟想现在的自己一定很丑,可他又不敢背过身去,因为那样再回头的时候,玄冥有可能就不在了。
他将挂在下巴处的口罩戴好,又将帽檐压低,慌张整理间,玄冥忽然挪了一步。
晚钟以为它要消失,蹭的起身,动作仓惶像是被压到极限突然反弹的弹簧。
玄冥也被他突然的动作惊了一下,也以为他要跑,脚尖垂地用光都追不上的速度,飘到晚钟身边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脱口而出道:“别走!”
它说的很急,就好像身体里有另一个灵魂在替它挽留,在替它着急,一遍遍的提醒它:不要让这个美人走,否则你会后悔。
晚钟视线轻垂看着玄冥交叠在一起的胸襟,感受着无风自动的仙衣飘在自己身上,想把脏兮兮的手抽回来擦擦,但玄冥却不准他这样做。
它似乎以为他要走,握着他腕子的五指更加用力,连带着小臂都轻微绷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