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森茫然道:“我……博士之前吃鱼的呀,怎么会……”
“没事。”姜岁神色恹恹的靠在椅子上,并没有解释什么,嗓音很淡:“吃饭吧。”
艾莉森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一顿饭吃的小心翼翼,生怕博士又有哪里不舒服。
姜岁没什么胃口,吃了小半碗蔬菜粥就离席了,他漫无
目的的沿着小路到了海边,冷风鼓起他的衣衫,黑发下的眉眼精致冷漠。
“博士。”忽然身后有人开口,“您有些感冒,这里风大,还是不要多待为好。”
姜岁侧眸,就见是陈见卿追了上来,他手臂和腿都缠着绷带,俊秀的脸苍白一片,看着可比姜岁像个病号,但他还是上前两步脱下自己的外套裹住了姜岁,“是没有胃口,还是伤口太痛?你没吃什么东西。”
他的关切不似作伪,好像那场临时起意的谋杀跟他毫无关系,但配控中心的密码,知道的人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或许陈见卿真的是个天生的演员。
姜岁静静地看了他两秒,才道:“你和安瑟尔是表兄弟?”
陈见卿愣了愣,反问:“您是怎么知道的?”
这就是承认了。
其实仔细看的话,两人的长相,尤其是鼻唇的线条,是有些相似的,只是两人气质差异太大,很少有人会注意到这点。
姜岁垂下眼睫,将外套脱下来塞回陈见卿怀里,冷淡道:“别跟着我。”
他沿着沙滩缓缓前行,清瘦的身影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卷走,陈见卿一直站在原地,许久许久,才垂眸握紧了手里的外套。
那上面似乎还带有独属于博士的,幽冷又暧昧的香。
……
姜岁独自在海边的礁石上坐了许久,天擦黑的时候才往回走,路上遇见安瑟尔,他道:“要吃晚饭了,我来找你。”
姜岁没说话,安瑟尔走在他身后:“你在想谁,那条鱼么?”
“……”姜岁一顿,漠然道:“没有。”
此时落日西沉,余晖千道,霞光万千,天空好似一张巨大的画卷,其上织锦绮丽,暖黄色的光落在姜岁身上,他站在台阶上转身,垂着眼皮看着安瑟尔:“为什么问这个?”
安瑟尔呼吸微滞。
博士细碎的黑发落在洁白的额头,那双形状优美的眼睛里没什么情绪,因为受伤,唇只有一点很淡的红色,像是一朵荏弱的花,雨一淋就化了,风一吹就散了,捧在手里,手足无措,抓耳挠腮,不知道怎么呵护才算得上是珍重。
这张皮囊,确实惑人。
“只是忽然想起来而已。”安瑟尔声音有些不正常的沙哑,“那时候你好像哭了。”
姜岁苍白的指尖无意识划过自己眼角,而后抿唇道:“你看错了。”
他转身继续拾阶而上,安瑟尔在原地停了几秒,姜岁的影子被夕阳拉长,正落在他身前,他下意识伸出手,似乎是想触碰那道虚影,可姜岁走的太快,影子从他指尖划过,他什么都没有抓住。
回到民宿的时候卡福正在尝试跟地面基地联系,海啸损毁了不少信号基站,通讯变成一件纯靠运气的事。
可惜他们运气不太好。
电话根本打不出去,他们似乎被困在这地方了。
这偏僻小岛上的信号基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人来修,众人商量着如果明天还是
无法联系外界的话,就借当地的渔船直接回波多黎各。
“dsrv呢?”姜岁拿起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问。
“我们撤退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由于海啸的影响,救生艇撞在了海底礁石上,呃……操纵控制系统撞坏了,程序一直报错,好像是声呐和微型惯导装置这两个地方出了问题,壳体外部的水下电视和聚光灯也坏了,外壳的损伤还好,声呐和微型惯导装置就太复杂了,驾驶员也不会修,所以这玩意儿现在跟废了差不多。”艾莉森无奈的叹息。
姜岁:“……”
最近怎么什么坏事儿都被他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