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笙站在电梯里,看见电梯门上的自己,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多么冲动的事。
在她捏着手中的伞,反反复复犹豫要不要回去时,电梯“叮”一声,门开了。
她最终还是迈出了电梯。
一时心乱如麻。
以致手里明明有伞,却没有撑开遮雨,浑浑噩噩走在漫天下落的雨丝里。
一向引以为傲的理智全无,被情感支配着,不知道自己奔赴着什么。
她走到白色的宝马车前。
那个倦懒倚靠在车门边的男人不见人影,只有脚下躺着两根烟屁股,证明他刚才确实在这里。
雨丝刮擦着细腻的脸庞,清凉感在瞬息之间传递到大脑。
激涌起来的冲动终于退潮。
明笙垂着眼皮,自嘲地牵扯嘴角。
恼怒他做无意义的举动,其实她何尝不是?
明明下定决心斩断情丝,又何必做这些让人误会会藕断丝连的举动?
明笙完全清醒过来了,趁他不在,转身就要回去。
扭身,望向来人,心脏猝不及防地一跳。
错愕地怔在原地。
两米外,隔着濛濛细雨,傅西洲面色沉静地凝望她。
他在雨里应该站了有一会儿,满身潮湿水汽,就连一双漆黑的眉眼也像沾染了朦朦雾气,散发着明笙不曾见过的温柔。
他打量她沐浴后的湿发。
往下,令她曲线毕露的绵柔睡衣,还有明显沾湿的脸颊,轻轻一皱眉。
“怎么又下来了?”他不解地问。
明笙樱唇微张,眨眨眼,心慌意乱一秒,捏着手里的伞机智撒谎,“啊?哦,突然来生理期了,家里没有卫生棉了,所以……”
后面尴尬地没有再说下去。
实在是逼不得已,才用这样羞耻的理由,否则又怎么解释,她冒冒失失穿着睡裙出现在这里,在他车前淋雨发呆。
虽然是个不错勉强还算合理的理由。
不过傅西洲稍稍打量她收拢的雨伞,手里也没有手机握着,睡衣甚至没有能装现金的口袋。
俊朗眉目微敛,礼貌地没有拆穿。
“等等。”
他快步越过她,开车门,去车里取出一件深色风衣,回身披在她肩上。
然后在明笙怔楞的片刻,从她手里取走雨伞,打开,遮在两人头顶。
雨伞仿佛将外面的世界隔绝。
伞下,两双漆亮的眼睛静静对视,任时间流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