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钱如同雨下,叮啷啷满台的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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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鼓掌叫好,笑容很夸张,又带着些勉强。
为了办好这场宴席,衙门里从上到下都出了份子钱,这台上撒的都是他们的钱。
听着叮啷啷的钱响声,众人都是一阵肉疼。
赵知府端起一杯酒,起身拱手,“如此奢华热闹,本官受之有愧,让诸位同仁破费了,破费了。”
众人陪赵知府饮了一杯,吴有材凑上前去,说起灾民居无定所,还有山匪扰民的事情。
他想跟知府大人套一套近乎,留个鞠躬尽瘁,为公为民的好印象。
赵知府皱一皱眉头,“宴席之上,莫谈公事,吴大人不知晓规矩吗?”
吴有材脸上的笑容凝住,连忙起身拱手,“学生愚钝,扰了大人的雅兴,自罚一杯。”
他自己倒酒,仰头喝下一杯,不经意地用衣袖抹了一把汗。
赵知府眯起一双笑眼,语重心长说道:“本官想说,吴大人与其诚惶诚恐,莫若举杯望月,听天由命。”
吴有材愣住。
赵知府又举杯笑道:“开玩笑,开玩笑,吴大人莫要当真啊。”
吴有材后背冒出一层冷汗,表情僵硬,咧着嘴却笑不出来。
3。
知府赵大人带家眷来卓阳,督办赈灾和剿匪两件大事。
第二天,全城贴满告示,知府大人接到举报,入室抢劫的山匪身受刀伤,尚留在县城内疗伤,各家各户需留心警戒,发现可疑的陌生人,一律报官查办。
很快城门关闭,进出县城的人严查不怠。
全城百姓一片哗然,气氛变得紧张。
那个暗中举报的人正是宿颜,她知道偷袭暗杀平家人的刺客还在县城里,所以静观其变,等着看瓮中捉鳖的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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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有材焦头烂额,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在书房里转来转去。
他年过三十,遇到致命风险也能从容淡定,从未像现在这般慌乱失措过。
书吏麻杆站在一旁,双眼半眯着,阴晴不定地看着他,“大人,既然对方来者不善,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
一个赵知府,一个郑大人,已经让吴有材慌了手脚。
这不是件好事。
“勿要轻举妄动。”吴有材站住脚,抬手制止他,“巧者劳而智者忧,无能者无所求。为今之计,先盯牢了陈家父子,只要把官银找出来,我们总会赢得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