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本宫能撑到皇上回宫吗?”
“娘娘脉象有所好转。”
佟佳语雁给谢太医倒了一杯普洱茶,说道:“这茶叶是内务府那边刚送到本宫这的,说是今年新得的新鲜茶叶,表弟可以喝喝看。”
谢元玉喝了一口。
佟佳语雁接着说:“本宫这身子,本宫知道,左右不过这两天的事情,那日上剪子,本宫就知道本宫活不了了,辛苦你们为本宫忙前忙后,本宫也不怪你们,都是本宫的选择。”
她顿了顿,转了话头,“如何,这茶水的味道如何?”
“不错。”
“那就好。”
佟佳语雁盯着谢元玉,见他神色平淡,她不由蹙眉,“你再多喝几口吧,往后,本宫这里的茶水,谢表弟怕是都喝不到了。”
“微臣还要回去与其他太医们商量给娘娘的药方,微臣先告退了。”
“表弟,你没有喝完。”
“娘娘,为何执着于微臣有没有喝完一杯茶水,可是娘娘在这里面放了什么?”
对上谢元玉锐利的眼神,佟佳语雁没有惧怕,迎了上去,“本宫不知表弟在说什么,茶叶里能放什么,无非就是新鲜上等的茶叶而已。”
谢元玉已经觉得自己的心口仿佛被灼烧一般,从里面烧起来,他就知道这茶水不对劲,喝下去第一口就觉得不对劲,不过他还是努力保持沉静,冷声问道:“娘娘为何要往茶水里下毒,既然叫微臣表弟,又为何想杀了微臣?”
“谢元玉,你始终是一个威胁,于梨尔,于谢家,于佟家,你始终是一个危险的人物,本宫必须要除掉你!”
佟佳语雁想要临死前,为梨尔在后宫的前程除掉所有在路上会碰到的障碍,谢元玉进了宫,对妹妹而言始终是一个不定时的威胁,她怕有人会知道他们的事。
谢元玉已经不想跟皇贵妃说话,他提着医箱想离开承乾宫。
“谢太医,你难道不想知道是什么毒吗?”
“我已经知道是什么毒,不劳娘娘费心告知。”
佟佳语雁终于见到谢元玉脸上开始出现痛苦的神色,就知道这毒药发作了,她也就不拦他,人毕竟不能死在承乾宫,她示意如夏放他离开。
至于谢家,她会让阿玛给谢家一笔丰厚的银子,保谢家人衣食无忧。
……
佟佳语雁最后还是没等到皇上回宫便殒命,她这身子能撑这么多天已是幸运,她那天生孩子已经流掉身上大部分血,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
等到皇上回宫时,已经是佟佳语雁死后第一天,康熙知道后急冲冲往承乾宫这边赶,没能见到最后一面,承乾宫的人已经开始哭丧,二表妹哭到眼睛肿成一条线,脸色发白。
这后宫其他人也齐跪在大堂内。
康熙没想到终究是来不及,回来晚一步,不仅要办大表妹的丧仪,还要办大舅舅的丧仪。
回宫后第二天,康熙便颁发诏书,立皇贵妃为皇后。
二月一日,皇贵妃的梓宫放在承乾宫正殿,康熙缀朝三日,到了二月二日,大舅舅的灵柩回京,他命皇太子胤礽亲自去迎接。
整个二月,宫里在处理皇贵妃的身后事,康熙亲自写皇后跟佟国纲的册文,后又追谥佟佳语雁为孝懿皇后。
康熙二十九年三月,康熙封佟佳梨尔为佟妃,佟佳梨尔从钟粹宫迁往承乾宫,成承乾宫的主位娘娘,承乾宫的奴才均为佟妃所用。
这次与噶尔丹的战役,清军损失惨重,最后噶尔丹虽然投降,保证不再侵犯喀尔喀,往乌兰布通北边撤退,可是康熙觉得没有做好最后的善后工作,让噶尔丹得以逃脱,噶尔丹的保证只是一纸废书而已,就像俄国当时明明签订合约而被噶尔丹撺掇得想要发兵援助噶尔丹一样,想反悔随时都能反悔。
康熙觉得当时理应对噶尔丹穷追猛打,最后抓住噶尔丹,只是因为种种原因,反而噶尔丹侥幸逃脱。
同年三月,康熙开始就此次战役进行问责,认为裕亲王跟恭亲王都耽误军机,撤掉他们议政的权利;索额图,佟国维等大臣罚俸三年;祁学峰等大臣降职,撤去佐领。
眨眼间到了五月,后宫中已经恢复平静。
“呵呵呵……”三个月大的小婴儿咧着嘴呵呵直笑,一笑口水直流,林翡儿拿着手帕放在她下巴下面垫着,免得她自己的口水沾到身上。
碧荷在一旁做鬼脸逗她,一逗她,她就直笑,皇上还没取名,林翡儿为了叫着方便,先给取了一个小名叫悦悦,愉悦的悦,就希望这孩子能天天开心。
“娘娘,悦悦格格太可爱了。”
“是吧,口水直流的小可爱。”林翡儿笑道,逗了一会儿才让乳母给她喂奶,这三个月,小孩子就慢慢长开了,头发也长了,胎毛还没剪过,小孩子的头骨软得很,她一直不敢让别人剪发,有这个孩子在,她才慢慢不想着她姐姐的事,从她姐姐的死中转移了注意力。
“娘娘,饿不饿,奴婢让芸香去提膳。”如春过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