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仅仅用一点白醋,在信纸上画上楚氏一族的族徽,晾干之后,白醋就会消失,遇火烤之后,就会再次显形。一点白醋就将冷家杀绝,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楚艳章回到房间,将碗碟里藏着的剩余的甜白醋一饮而尽,强烈的酸味烧灼着他的喉咙,他却越发放肆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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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屋之内,白茶看着冷山雁落魄的背影忧心忡忡。
虽然他也不喜欢冷家,可到底一个姓氏,冷家遭难,势必会牵连到冷山雁。
“你也下去吧。”冷山雁站在摇篮边,看着安静沉睡的姝儿和阿琉,低声道。
“是……公子您也别太难过,娘子她知道这件事跟您无关,不会迁怒于您的。”白茶临走时安慰道。
冷山雁轻轻嗯了一声。
大门合上,冷山雁抱起睡得乖巧的姝儿,小心翼翼地搂进自己的怀中,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薄冷的唇角微微扬起一个柔软的弧度,这弧度越来越大,笑意越来越深,直至他整个身子都克制不住地发抖。
他笑得疯狂而张扬,暗黑织金的长袍在烛火之下,如地狱焰火猛烈地燃烧着,如澎湃汹涌的浪潮般涌动着,却怎么也焚不尽他眼中的癫狂。
“意外之喜,真是意外之喜!”他抱着姝儿大笑,神情亢奋癫狂。
“真是没想到,楚艳章,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有用,被囚禁了这么久,这把刀子终于锋利了些哈哈哈哈、终于他们终于可以死了,谁都阻碍不了黛娘了。姝儿,我的姝儿、”
冷山雁忽然蹭了蹭姝儿的脸,仿佛神经错乱般笑着喃喃低语,美得狂艳至极不可理喻。
“姝儿,你的父亲是个贱人,杀父弑母,谋害全家,我死后会是什么下场?我不知道,我不在乎,只要她安稳就好。姝儿你知道吗?你的娘亲太好了,好到连我都认为她和谁在一起都能幸福,若是没有我,楚艳章、孟燕回、文郁君,她是很多人的救赎,可我没了她却活不成。”
第214章逼王
在将冷家所有人关押之后的第二天,白茶趁着冷山雁用膳的间隙,将左右下人屏退,低声道:“公子,柴房里的惜文公子他一直吵着要见您,说您若是不去见他,他便撞柱自尽。”
冷山雁轻咬了一口春笋蕨菜馅的山海兜,低敛的眉目连抬都没抬:“他要寻死,那便随他,左右坟地已经买好挖好了。”
白茶有些为难,道:“公子,我知道您气他们与外人勾结,但终究是您的母家,若冷家真的被打上通敌的罪名,您也会被牵连。而且惜文公子已经闹了一夜,又是割腕,又是咬舌,他不像是在做戏。”
“我也不是在做戏,他既然是真的寻死,那便让下人盯紧了,一断气就趁热埋了。”
冷山雁继续面不改色地吃着早膳,冷艳的脸上露出几分病态凉薄。
他心知冷惜文找他,就是为了坦白一切,最后博个机会,毕竟在他们眼里男子都离不开母家势力,一损俱损。
但殊不知,这种东西冷山雁他压根不在乎。
冷山雁打从一开始,就是抱着冷家团灭的心思才放任冷惜文和楚艳章勾连,不然在眼线遍布的内宅,凭他们两个人真的以为能完成这么多事?就连孟燕回都是他故意差人通知的,否则这场戏就演不圆满。
“这件事瞒不住,不知道多少请求处置他们的信件已经飞到了妻主的营帐,我自然不能包庇。”冷山雁到。
“可公子您?”白茶有些担忧。
冷山雁回头看了摇篮中熟睡的姝儿和阿琉:“我育有两女一子,纵然受些牵连,也算不得什么,重要的是将府内的祸患除掉了。”
冷家一家人究竟是怎么越过重重关隘来到璧城,背后有何人关照,他一直怀疑。
“可公子往后就要受委屈了。”白茶道。
“这算什么委屈?”冷山雁捏着白瓷勺子,在汤碗中微微舀着,清亮的汤色如雨水滑落。
事关沈黛末,他总是不近人情的排外,亲族不过如此。
很快,冷家的事在璧城权贵的圈子里散布开来,大家都心知肚明,冷家人完了。
冷山雁虽然因为沈黛末生育子嗣有功,不会被牵连其中,但说不准地位会因此动摇。
再加上从前的死敌孟灵徽突然加入了沈黛末的阵营,导致孟燕回的地位水涨船高,直接威胁到了冷山雁。
贵夫们最是势利眼,开始给孟燕回送礼巴结。
白茶作为管理内宅的大管家,得知此事后气得不行,却碍于冷山雁的命令,不敢阻拦。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孟燕回的风头一日塞过一日,彻底将冷山雁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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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绥府是紧挨洪州城的小城,互为掎角之势,一旦被进攻,则双方可以互相支援,想要一口气拿下洪州城和鹤绥府,免不了一场大战,若是遇上一个善于守城的将领,战事甚至能拖至一年后。
但孟灵徽大开鹤绥府,开迎沈军的举动,无疑将这种军事平衡打破,给了师英致命一击。
沈黛末对降军开出了她们无法拒绝的条件,再加上师英大势已去,所以这些降军并未发生叛乱,直接归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