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最后一丝轻视也消散,两人起身,连额头的血迹都不敢擦。
辛言忱随口道:“便叫春鱼、夏鱼、秋鱼、冬鱼吧。”
往后余生,只愿像这水中的鱼儿一般,纵然被圈于方寸大的池塘,仍旧能够自由摆尾。
春鱼和夏鱼是原先辛家的两位,秋鱼和冬鱼是新挑的。
裘荀生站在一旁,若有所思。
“既如此,我那四位便叫春卷、夏粉、秋枣、冬糕吧。”
春天的春卷,夏天的凉粉,秋天的枣子,冬天的糯糕。
全是吃的。
很明显的,春鱼和夏鱼脸上出现庆幸之色。
辛言忱忍不住看了裘荀生一眼。
故意让他站在一旁,刻意训了辛家二人,竟只悟了这么点东西?
少年察觉他的目光,回头一笑,手中那摊开的圣旨上,墨色的“臻”字尤为显眼。
辛言忱缓缓收回了目光。
凡事急不来,旁人能做的也就这些,日子终归是自己过的。
说到底,他姓辛,也不真的是裘荀生的哥哥。
有小厮在,行李很快理好,辛言忱分了许多给裘荀生。
虽得赐字,但位份尚低,赏赐的首饰怕是不够。那些眼皮子浅的大多也是先敬罗衣,几样上好的首饰少不了,得亏徐玉修给的多。
至于金子,在哪都用得开,上下打点必不可少。
春卷四人同样聪慧,很利落地表明忠心,起身时刻意往他这里望了几眼。很显然,也是做给他看。
辛言忱管不了那么多,他只需几人知晓,他这个从七品贵人与他们主子关系颇好。
暂时还罩得住,往后便难说了。
四人身后即便有人,也是往后的事了,那时裘荀生总该成长些罢?
延珍宫与明桂宫距离颇远,即便乘轿,也得小半个时辰。
分别前的宫道旁,裘荀生突的拔下头顶玉簪。
“辛哥哥,当初玉簪由你赠我,如今,我能将它还你了。”
“选秀时我戴着这支玉簪得了好运,被陛下夸赞。往后,这支带着气运的玉簪也将庇佑你,为你求得圣恩。”
见辛言忱不接,裘荀生便又道:“辛哥哥,我们说好了的,若我得宠,必定记得拉拔你。”
显然,他认为这是一支带着福气的玉簪。现在赠给辛言忱,为他求得圣恩,便是拉拔他。
少年语气认真,说完后,却又忍不住笑,眉眼间意气张扬。
“我比玉簪还有用,你等着瞧。”
红墙探出一枝梅花,映衬着初春难得的晴空。古朴大气的廊道上,琥珀色瞳孔的少年展颜一笑,眼底的神情分明极为认真。
心底滋味难明。不过一句戏言,他竟记到现在
辛言忱突然觉得,她的确是极有眼光的。
那个“臻”字,赐得可真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