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震宇也叹了口气,“这些,需要仰仗更多像您这样的领导,来纠正和指导。”
龚厅长无奈地苦笑,“凭我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太吃力。就好像这次,明知关敏是被诬陷的,可我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一点力都使不上。”
裴震宇沉声道,“龚厅长,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请直言不讳。虽然我位低言轻,但也愿为了正义,出一份力。”
“好,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我这里,确实有件为难的事情,本来,我可以直接处理,只不过,现在那些人直指我是关敏的幕后老板,一举一动都被看得死死的,所以,需要你去……”
放下电话,裴震宇陷入沉思,不是因为龚厅长交给他的任务太难,正相反,让他困惑的是,这个任务,也太简单了些。
龚厅长只是让他买点水果去看看关敏的妻女,而且,买什么水果,也随自己的心意,除了提示自己,最好不要买苹果。因为,关敏曾说过,自己的老婆女儿,都很不喜欢吃。
看看手表,如果现在出发的话,应该能赶在晚饭前,走个来回。
不过,想了想,还是走进队长办公室,拿过纸笔,写下几个字,推到谢忠国面前。
谢忠国看着纸条,不悦道,“什么病非得请假?”
“偏头痛,可能昨晚没休息好。”
谢忠国不耐烦的一挥手,“吃了药好好睡一觉。明天再请假,可就不像话了啊。”
一个半小时后,裴震宇站在关敏家小区门口的水果店,谢绝了店员的所有推荐,专心致志挑蛇果。
关敏的太太,人过中年,微微有些发福,但能看出,年轻时是个样貌清秀的女子。
“请进。”关太太表情有些木讷,似乎还未从,丈夫突如其来的身份转变中,缓过神来。
裴震宇站在玄关处,将透明塑料袋递过去,“我看这家蛇果不错,买给孩子尝尝。”
“唉呦,让您破费,这多不好意思。”
正常的家庭主妇外交用语,表情上也无可挑剔。
裴震宇暗自皱眉,难不成,真是自己想多了?龚厅长只是随口一说,苹果并不代表有任何暗示?
见裴震宇站着没动,女人似乎反应过来什么,“不用换鞋,这几天家里乱,我也没心情收拾,地板上都是灰。”
“哦,冒昧打扰,不耽误你做事吧?”
女人苦笑着摇摇头,“我平时在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女儿在寄宿学校读书,周末才回来,平时,也就在老关身上都费点心思,老关这一,”话到这里,说不下去了,但也没有掉眼泪,估计,泪水已经流干了吧。
裴震宇还是吃不准,龚厅长让自己来探望一下这对母女的用意,想了想,含糊其辞道,“你也别太担心关局,白的黑不了,黑的也白不了,他的事,终究会得到公正的处理。”
女人还是苦笑,静默的坐了一会,才如梦方醒道,“唉呦,你看我这糊涂的,来了这么长时间,连杯水都没倒。”
说着,也不问裴震宇想喝什么,自顾自从茶几上,拿出个茶叶罐,走进厨房。
裴震宇借机打量起这套三室一厅的公寓,房型不是很好,客厅在屋子正中央,说是客厅,其实更像个长方形的走廊。
这种房型,多见于二十年前,关敏不是前几年刚买的房子么?怎么挑了套这么老旧的二手房?
这个关敏,为龚厅长做了那么多事,怎么反而如此清贫?
思索间,关太太已经从厨房走了出来,将手中茶杯放到裴震宇面前。这么近的距离,也闻不到茶叶的清香,看着黄褐的茶水,裴震宇实在猜不出来,这到底是什么茶叶。
“唉,你知道老关的消息么?”女人开口问道,看不出来是关心的成分多,还是纯聊天的成分多。
“我也不是很清楚。”
女人皱眉,“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你是新调过去的?”
裴震宇忙解释,“我不是关局的直接下属,我在s市任职。之前因为关捷的事情,才跟关局打过几次交道,虽然认识的时间短,但也很钦佩关局的为人,所以,这次他出事,我才想着过来看看,顺便想了解一下,是不是有什么冤情,或许,我们还可以给他想想办法。”
听裴震宇这么说,女人显然松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老关他是怎么想的,有什么事,不能当面说清楚?你看看我们这家,像是贪污受贿的人家么?之前还有匿名信,说老关刑讯逼供,你说,要是真有其事,干嘛不敢写真实姓名,大家也好面对面坐下来,丁是丁卯是卯的碰么,匿名,就是心里发虚。你说,我说的在不在理?”
裴震宇点点头,“要是能联系到关局,还是跟他说说,要相信政府,相信我们这些同事,一定能为他主持公道。他这么一跑,有理也成没理了。”
“唉,之前来的什么警督,也这么说。可是,我家老关,什么事都埋在心里,从不肯对我说。”
裴震宇奇道,“虽然我和关局只接触过几次,到看不出关局是这个性子。我觉得,他是个很豪爽的,快人快语的,心里头容不下腌臢事。”
女人叹了口气,“那是在外面。他这性子,是从小养成的。我那婆婆,是个极偏心的,对我家老关,比后妈还不如。我家老关有次喝醉后跟我说,他宁可我婆婆不是他亲妈,这样他心里还能好受点。结婚后,一开始住在我家里,我父母到没什么,可老关他觉得抬不起头,压抑了这么久,就算现在我们搬出来,他也习惯回来什么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