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两个字犹如重鼓,暗含讥讽。
说话时,陆序手上也在用力,想要将谢嘉玉推回去。
这本来是很好发力的角度,但不管他怎么使劲,对方都纹丝不动。
他习惯了身居上位,每天待在办公室处理繁忙的公司事务,忽略了锻炼,现在能维持还算良好的身材完全得益于年轻时的东奔西跑。
谢嘉玉则不同。他非常注重锻炼,就算是接手了家族事务也从来没有一丝一毫的松懈过。穿着衣服看不出来,但脱了衣服全是腱子肉。
因此,陆序的力度对他来说有影响,但影响不大。
他顶着压力一寸一寸在往宿音那边移,面上却还能保持风轻云淡的笑容:“陆总,要是你真的能够照顾好学姐,就不会让她这么多年一直承受着疾病的困扰。现在的情况是,你照顾不好她,还不允许别人照顾她。难道不是太自私太霸道了吗?”
两人仿佛带刺的交谈没有刻意遮掩,在场众人也不是瞎子,都看到了这一幕。
不知不觉间,周围的说话声渐渐消失。几乎所有人都屏息看向了“战场”。
只有一个人例外——
宿音的动作严格遵循了世家礼仪,咀嚼食物的速度很慢,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双颊微鼓,平白无故多了几分肉感,为原本清冷的底色增添了可爱。
原本目光聚焦在一旁的众人目光都不由得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呜呜呜好漂亮好可爱,他们也好想成为她手边的那两盘菜!
性格使然,宿音不太爱说话。但无论在哪里,都没有人能忽视她的存在。
又或者说,她从始至终都是焦点。
陆序没有回答谢嘉玉的话,对这种诡辩嗤之以鼻。
然而,谢嘉玉也根本没有想过要他回答。又或者说,刚才那段话根本不是说给陆序听的。
视线轻移,谢嘉玉锁定目标的双眼隐有流光转动:“学姐,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顿时,陆序也看向了宿音,连带着手上一松。
谢嘉玉手臂顺势往前伸展,竹筷上的虾也安全着陆,到了目的地。
碗里莫名多出一只虾,宿音抬起头,看向问话的始作俑者。
谢嘉玉脸上带着打了胜仗般的得意,还有不易察觉的期待和忐忑。
前者倒是可以理解,后者……就好像她接下来的回答对他至关重要。
正常来说,喜怒形于色的人,总是比那些深深掩盖自己思绪的人看起来更单纯,更
容易获得他人的好感。
尤其是,对方说的每句话出发点都是在为你考虑。
宿音秋水一样的眼眸好似透亮的黑珍珠,倒影出青年如玉的面容。
也不知道是不是包厢里的灯光太耀眼,陆序恍然间有种自己被这二人排除在外的错觉。
太阳穴突突地跳动起来,他解释道:“音音,我没有那个意思。”
这句话陆序最近说过太多次,越到后面听起来就越像狡辩。
宿音的目光回到他身上:“那你是什么意思呢?”
“我在对你的健康负责。”陆序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嗓音无端显得干涩,“别人不知道你的身体状况无可厚非,但我不一样……”
是不一样。用隐秘的方式隔断、控制,还要将自己塑造得无比深情。
谢嘉玉到达这间包厢的时间很早,在刻意引导下,从这群人的口中得知了许多旧事。
这些旧事和他调查到的那些信息相互印证,足以证明陆序绝非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