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约莫半个多时辰,烈元帝才姗姗来迟。
可刚进入御书房,就看到了沈昭云浑身的血污以及惨白的脸。
而她身旁的齐氏,更是面沉如水,仿佛能滴出血来。
“这是?”
烈元帝想装憨,打算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齐氏便咬了咬牙,面露沉痛的立马跪到了地上:“皇上,老身自入朝为官,如今已经三十几载,可从未求过皇上任何事,看在靖安侯府满门忠烈,老身也曾为朝廷立下过汗马功劳,恳请皇上,让我的外孙女与楚王和离。”
“什么?!”
烈元帝一副眼皮跳的样子,赶忙不解道:“老安人,这是为何啊?”
为何?
齐氏忍了忍气:“昨夜,楚王为了他心爱的表妹,直接将昭儿打成重伤,而且还将人禁足,不许任何人医治,差一点,昭儿便魂归地府了。当初楚老将军战死的时候,皇上是怎么答应他的?如今他殒身不过半载,楚王便这样待昭云……难道老身便不能为自己可怜的外孙女求一条生路吗?”
说着,齐氏便伤心的哭了起来。
烈元帝听齐氏提起了自己最信任倚重的爱将,也不由神色一黯。
“楚老将军的死,朕何尝不伤心,所以即便楚小姐当初居心不良的算计,朕也做主,允了她与楚王的婚事。两人婚后,朕更是时时督促,让楚王一定要好好待她。如今事情未明,老安人岂能妄下断言?”
“皇上!”
沈昭云听到,赶忙就跪了下来,一副凄楚哀婉的样子道:
“当初千错万错,的确都是臣女的错,是臣女孤苦无依,少不更事,以致被楚王美色所惑,任意妄为。可如今臣女已经为自己的任性付出了代价,还望皇上,看在我殒命的父亲份上,放臣女一条生路。臣女要与楚王和离,臣女再也与他过不下去了,呜呜。”
沈昭云声泪俱下,哭得比齐氏还要凄惨。
烈元帝见状,不由眉心狠狠蹙了蹙。
“湛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为不好回应,他只能质问起了自己儿子。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慕容湛冷笑,万没想到沈昭云跟齐氏会如此倒打一耙。
明明昨晚,是沈昭云自己演戏自戮。
如今倒是把所有的责任全都推给他了。
这个女人,果然一如既往的心思恶毒,阴险狡诈。
“父皇。”
慕容湛也跪了下来,面沉如水道:“昨夜,儿臣按照您的吩咐,与她圆房,可事后,这女人却假意自戮,儿臣不过是令她在凤仪阁反醒禁足,她便联合靖安侯府老夫人沆瀣一气,四处散播谣言,说儿子不但打死了她,还要为清霜腾地方。如此阴险狡诈的女人,儿臣也实难再与她生活在一起。还望父皇,恩准我们和离!”
“胡闹!”
身为南楚的皇帝,烈元帝在来之前,其实早就已经让人探查清楚了。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儿子跟儿媳已经闹成了这样。
虽然沈昭云人品有失,且面容丑陋,可他答应过自己的老臣,会善待沈昭云,所以他决不能食言。
而慕容湛想要坐稳三军,将来接受他的皇位,就不得不继续倚仗楚家在军中的余威。
虽然楚北雄死了,可他的义子还在。
倘若被他知晓沈昭云竟在皇家遭受了这般待遇,那正领军打仗的他,岂不是要起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