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维莱特漠然收回目光,视线落在窗外花丛上,停顿了半秒。
“凌鸢呢?”他问道。
“还没醒吧。”沃特林挠头,“昨天是我拜托他去找您的,估计累的够呛。需要我去找他吗?”
想起昨晚分别时凌鸢丢了半条命的样子,那维莱特摇摇头:“不必了,让他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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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实践证明,睡前适当的运动果真有利于睡眠。
这一夜,凌鸢睡得昏天黑地,第二天起床后瞅着窗外的阳光缓了半天,才想起自己现在身在枫丹,而不是璃月绝云间那幢半隐世的小木庐。
凌鸢的住处是那维莱特亲自安排的,就在沫芒宫西南侧的“圣薇安大酒店”,装潢奢华程度丝毫不逊于沫芒宫。
凌鸢慢悠悠地起床洗漱,又慢悠悠地下楼吃早饭,最后在“生肉塔塔”和“蒜香面包棍”间选择了不吃。
他这个璃月胃还是想念有豆浆的早餐。
早上八点半,街边店铺悉数开张,宽阔的城区街道上人来人往。
凌鸢买了杯咖啡沿街闲逛。
入职一个月,他每天都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很少像今天一样有机会逛早市,因而看啥都新奇。
尤其是发条店新推出的一款发条狗,狗高马大,威风凛凛,那坚定不移的眼神像极了沃特林。
一路走一路看,最后他在街边一家花店门前驻足。
店老板正坐在门外修剪花枝,一旁的木桌上摆着几支新鲜的塞西莉亚花。
这些花看起来刚摘下不久,叶片上还带着晶莹的露水。
凌鸢想起了某位自由自在的酒鬼诗人。
嗯……或许可以买点回去放在那维莱特的办公室?受到风神的感染,那维莱特会不会也变成一条自由自在的龙呢?
见凌鸢盯着花出神,店老板热情地招呼道:“先生,要买花吗?我们家的塞西莉亚花品种正宗,每天都用飞艇从蒙德空运过来的,保管能让您闻到摘星崖最新鲜的风的味道!只要三百摩拉一支!”
只要?凌鸢无言。
他曾在蒙德小住过半年,已经习惯了一百五十摩拉一支的塞西莉亚花。果然什么东西只要牵扯上“进口”,价格就会发了疯似的往上涨。
“包三支吧,帮我送到圣薇安酒店309。”
一边说着,凌鸢伸手去摸钱包。
然而摸了半天腰间空空如也,他这才想起昨晚洗澡时好像把钱包放在了衣柜里,今早出门忘了带。
看着老板一脸的期待,凌鸢淡定的收回手。
“请把账记在,”他把差点脱口而出的“往生堂”咽回肚子里,笑眯眯地说,“沫芒宫。”
话音刚落,身旁就有人轻笑了两声:“原来璃月的客卿买东西都习惯记账吗?”接着,一只指骨分明的手放了几枚摩拉在桌上,“几支花而已,我来替这位先生付吧。”
?原来这世界上除了达达利亚,竟然还有第二个人人愿意上赶着当冤大头?
凌鸢诧异地抬头望去,正撞进一双海蓝色的眼睛。
来人一身做工精巧的白色正装,领口袖口都缀着金线刺绣的花纹。
看身形大概十八九岁的年纪,正处于少年与青年的过渡时期,尽管身高已经拔了起来,但骨骼还未完全长开,依旧带着少年的青涩。
凌鸢注意到他胸前佩戴着一枚蓝色的神之眼。
“你是……”凌鸢迅速在脑海里翻了一遍记忆,确认自己从没见过这个人。
“温诺·坎瑞尔。”
少年对凌鸢弯起眼睛,笑容比他那一头纯粹的金发还耀眼。
“早安,凌鸢先生,久闻首席王室顾问的大名,终于有机会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