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初一脸茫然的回了宅子,借着月光,看着清水里的自己,即便是在黑暗中显得模糊的水面,也能清晰得看出泛青的脸色。
相较于昨日,她的脸色越发的青,就连黝黑的瞳孔边缘都无意识的朝着眼白的地方扩散了。
脸色还能遮掩一二,可瞳孔怎么遮掩?方才在店铺前察觉到的异样,莫非就是自己对死亡气息的直觉?
虞初揉了揉眼,叹了口气,踏进屋内,刚想着上床,余光忽然瞥到了衣柜内的匣子——那是装着狐狸的匣子。
说起来,她脸上的变化好像是因为将狐狸藏起来后才发生的。
虞初抿了抿唇,在衣柜前站定了会儿,这才伸出手打开了匣子。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好像觉得这一身的狐狸毛又变得暗淡了不少。
她捧起狐狸,迟疑了片刻,将其放回了自己的枕边。
她总觉得这狐狸身上沾染的气息有些熟悉,先将它放在身边一夜,若是没有什么变化,在放回去便是。
翌日,虞初一脸差异的对着铜镜,摸着自己的脸,僵白的青色肉眼可见的消退了不少,就连手,都隐隐恢复了一丝莹白。
虞初看了眼枕边的狐狸,看着那身简笔画越发的虔诚了,恨不得时时刻刻都给它点上香。
少量地沾了些胭脂将脸色润红,这才脚步轻快的出了门。
她到铺里的时候,老板娘依旧在画眉,小王依旧不在。
想起昨日问的那人,心中不免有了些警惕。
她整理着莫名其妙有些散掉的布料,状似不经意问道:“昨日我走后,小王来接工了吗?”
“那是当然。”芸娘瘫了瘫手,摸了摸下巴,斜眼笑道:“这孩子年轻力壮还能熬,算是个不错的苗子。”
至于是什么样的苗子倒是没有详细说了。
见芸娘仍然是闭口不答,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问不问,毕竟只要芸娘不拖欠工钱,做不做死人的生意,对她来说并无什么区别。
更何况……她看了看藏在衣袖下的白中泛青的肌肤。
眼下她身上残余的一些死尸症状也逐渐在消失,就算芸娘常年与死者接触,料想也发现不了自己的异常。
思及此,虞初稳了稳心神,还是决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当她没听过,闭上了嘴。
时间不知不觉的中一点一点的逝去,外面的天色一个不经意间陡然变阴了下来。
没过多久,青石台阶上出现了稀稀落落的水滴。
街巷上的人一声声惊呼下,以袖遮头,凌乱的脚步声渐起,不消片刻,街巷上便空余一人。
虞初搬了个小矮凳至门口,出神的看着门外的雨帘,一场雨将本就古朴的建筑重新刷新,刷去了尘埃,露出蹭亮的砖瓦。
视线里的景物都好像蒙上了一层浅纱,朦胧淡雅。
“怎么样,咱们这青竹镇景色不错吧!”
虞初点了点头,轻声道:“是不错!”毕竟上辈子就连古镇都充斥着现代的商业气息,自然也没有如今的景色。
芸娘转动着手中的毛笔,视线慢悠悠的打量着这个姑娘。
这些年来,她见过的人形形色色不在少数。穷人家的女儿稍有姿色不是被卖给富贵人家做妾,就是自幼出来找些活贴补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