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以文正在和别人攀谈,应朝朝一边分神听着他们聊天,一边将视线投向姜言礼,几乎毫不掩饰。
她略带审视又直勾勾的视线很难让人忽视。
姜言礼面不改色地和人说话,只是黑发后的耳廓越来越红。
直到青年和人谈话结束,步子一迈往她这边来,应朝朝才惊觉自己盯着他太久了。她下意识不想让余以文知道她和姜言礼的关系,于是立刻背转了身去。
她仿佛退怯的姿态令姜言礼的步子微顿。
自从唐家那件事后,他一直觉得应朝朝的情绪有些异样。她常常会不自觉地看他,但又有意无意地躲着他,像今天这样本能回避的模样已经许久没出现过了。
他原地停顿了那么一小会,就有三四个攀谈的过来了。他迟疑了一秒,打消了去和少女打招呼的念头,应付起人来。
余以文大概喝多了果汁,寻了个机会去洗手间。应朝朝一个纯正的“职场菜鸟”形象,暂时没有人单独来和她搭讪。她就躲到了甜品台那边,拿了杯橙汁喝。
“你怎么也在这?”崔英浩的声音突兀地从后传来。
应朝朝微顿,将喝完的杯子搁下,气定神闲地往前走,当作没听见。
然后就被他扯住了短袖的袖口。
崔英浩拧眉:“你怎么能气这么久?”
还怪起她来了……
应朝朝把袖口扯回来:“你怎么阴魂不散?”
她转身又要走,崔英浩扯住了她。
崔英浩:“就说说话而已。言礼就在那,你还怕我亲你?再说过几天我就要去令春了,没个一年半载回不来。”
应朝朝胸腔内升腾的郁气微顿,瞄了他一眼:“你先松开。”
崔英浩闷闷地松开手,一脸的郁卒。
应朝朝也没有再说话,只是漫不经心地看着周围,偶尔翻看下手里的笔记本。
崔英浩:“你知道谁送我去令春的么?”他自言自语,“是言礼。”
应朝朝没理他。
崔英浩望着仍旧被一波波人围着攀谈的青年,目光略有挣扎。
“你是应家人,自然知道梧城的上流圈和别的地方也没什么不同。权势、利益凌驾于婚姻爱情之上。”
“吃穿住行都有人暗地里盯着。到哪都是捧高踩低的小人。你如果真的进了姜家门,以后怎么应对这些前仆后继的垃圾?”他语气越发冷凝,“就算是同个圈子的,人情往来、待人接物哪一样不需要用心张罗?”
应朝朝奇怪地看着他:“嫁给你就不需要应对这些了?”
崔英浩猛的卡壳,白皙的脸立刻成了粉色。他忽然想起姜家自来都不太在意这种事,姜姨说不喜欢社交就从不需要露面,姜家大哥说不想从商就没管家里产业。要不是言礼没什么特别爱好,姜家的产业他估摸也不会操心。
他越想越有些憋闷,以至于恼羞成怒:“反正你又不想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