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揉?!”桑慈一下从枕头里抬起脸,偏头瞪着谢稹玉,偏声音有气无力。
谢稹玉看着这片雪背却是心无旁骛,动作轻柔地上药,听到桑慈的问题,也只是平静点头,“嗯。”
不知怎么的,桑慈见到他神情如此平淡,忽然心里就不舒服了。
她忽然想起上辈子‘她’勾引沈无妄的事。
那沈无妄虽然不会碰‘她’,可眼神却从来没有这样平静过。
可谢稹玉为什么这么平静?
桑慈想问点什么,又觉得问出来就丢了颜面了,她的手抓紧床单,忽然冲他道:“就只是揉药!你脑子里不能胡思乱想!”
谢稹玉头也没抬,嗯了一声。
桑慈越发气恼了,又咬唇盯着谢稹玉看了会儿,“一点都不能胡思乱想!”
谢稹玉好脾气地点头,“我没乱想,小慈你别动。”
说完这句,他又低着声音道:“是我不知轻重伤了你。”
他满含歉疚,声音很哑。
我现在在意的是这个吗?!
我现在在意的是……在意的是……
桑慈涨红了脸说不出口,又气自己又气他,最后骂他:“喂招对打本来就有可能受伤,每次和人喂招你都要道歉吗?”
谢稹玉没说话任她骂,粗糙的手掌按了下去,麻麻痒痒,桑慈最后几个字都变了音。
她羞愤不已地咬住唇。
羞愤自己竟然因为谢稹玉的动作心跳加速,羞愤他看她的背竟然没有半点多余的胡思乱想!
药膏随着谢稹玉的动作慢慢浸润到她的皮肤里,清清凉凉,又有止疼的效果,背上的痛感渐渐散去,但是随之而来的是疲惫和困顿。
这药膏还有一点助眠的效果,所以桑慈忍着忍着很快又浓郁睡意侵袭而来。
可她还不想睡,还想质问谢稹玉什么。
她看着谢稹玉将她的衣服拉上去,将她轻轻侧过来,将胸前衣带又给她系好。
他动作温柔贴心,神情平静无波。
让人看着就着恼!
“谢稹玉!”
桑慈冷眼看着谢稹玉将她像一块咸鱼一般翻了个身,快速替她换了自带的床单被褥,替她盖上被子,硬是强撑着睡意睁大眼睛。
谢稹玉嗯了一声,坐在床沿看她。
桑慈以为自己此时气势滔天,声音洪亮,实则和猫叫似的,软绵绵,没有力道,撒娇一样。
她瞪大的眼睛都因为困顿泛出水意,偏还要虚张声势,道:“刚刚你真的什么都没想吧?”
谢稹玉静默半天,答:“……没有。”
桑慈气得想捶他,伸手将被子一拉,“我要睡觉了!”
谢稹玉眼底露出些笑意,又嗯了一声,站起身将床幔放下。
桑慈困得不行,也气得不行,见他就真的这么放下床幔准备走了,忍了又忍没忍住,“谢稹玉!”
“没走呢。”谢稹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桑慈听着就觉得可恶,又……又觉得安心。
她闭上眼睛轻哼一声,算了,他就是一根木头而已,有什么明天再说。
这个念头从脑海里一闪而逝后,桑慈转眼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