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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周怀玉回到寝宫,他一如既往凑到我怀中,我却稳如柳下惠。
“周怀玉,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啊。”
“跟你讲讲我和你父皇当年的事情。”
“不是很想听。”
周怀玉有些别扭,我却没有搭理他。
“你当年查了两年,可能查到我和你父皇,并不是如你所想的那般关系,但我们二人的亲密也是实打实的,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我原本要叫他一句师兄的,我们是同一个先生教出来的,十七年前,早已经出师十几年的他再次回到了山上,他向先生讨一个人去相助他。
他说他身中剧毒,命不久矣,身体羸弱,恐无法支撑朝政。
他说太子年幼,当不起大任。
他说冀川王早有谋反之心,虎视眈眈,内忧外患。
他说他不忍心看一国子民深陷水深火热之中,他说他不忍心。”
“父皇身中剧毒?”
周怀玉声音都在颤抖,我叹了口气,我和先帝当年还是做错了一些事情,不应该认为他年幼,就将所有事情都隐瞒了下来,什么都没有告诉他,反而把他养得这么愚蠢。
那些个事情没有人告诉他,他自己也没有查到,所以一直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中。
“对,那一年,你应该才六七岁。”
我终于不再刻意隐瞒,有些事情对于周怀玉来说可能过分的残忍,突然知道被隐瞒了十几年的事情痛苦是在所难免,而我要的就是他痛苦,我就是要他知道,他到底有多么的愚蠢。
“下毒的人是冀川的,他们那会就在等你父皇死,你父皇一死,朝廷一乱,你那时候还小,他们就要谋反。
你父皇吊着一条命去了天下书院,那一年我刚刚出师,准备三日后下山,刚好碰到了你父皇。
我看他实在可怜,几乎要支撑不住,一时心软答应了。
可你父皇身体状况实在太过于糟糕,他一年有大部分时间昏睡着,身上常年扎满银针,有着吃不完的汤药,清醒的时间极少。
我要是以别的身份处理朝政,必然会被人当成有不臣之心。
我只好假借你父皇的名义,所以那10年,许多朝政都是由我处理的,毕竟天下书院教的就是这个,教为臣之道,教为君之道。
所以那10年,我看似成了你父皇的入幕之宾。
你埋怨他常年不见你,可他连清醒都困难。
你埋怨他宠信我,可你不知我们二人在那十年想要瞒天过海,有多么的艰难。
所以你这些年是多么的愚蠢又可笑?”
我笑呵呵的看着周怀玉,看他面上的表情变来变去。
“甚至你现在还在洋洋得意,你觉得你父皇当年拿我没有办法,而你有办法。
你觉得你现在将我拿捏的很是妥当,你终于将我物尽其用,最后还要踩着我上位,抹黑我的名声,换你自己的好听名声。”
“你别说了。”
周怀玉崩溃大喊。
“终于听不下去了是吗?”我冷笑一声,忍着极大的痛意将他从怀中推开。
“你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我给了你时间调查,你却根本没有调查清楚,你没有调查清楚也不敢来问我,你妄自猜测,害人害己。
其实你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我当初要离开是真的想离开,我来到京城十几年的时间,从来没有回家,我也只是有些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