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双宜垂眸,下一次,她再也不要喜欢贺明洲了。这样的话,不知道他和多少人说过,才能说的这么轻而易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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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明洲的安排都很令人难忘,无论是生日,还是这场全包的宴会。
庄园里可以玩的有很多,他带着程双宜去湖面上划船,去扑蝴蝶,秋季的蝴蝶都因为年老而笨重,非常好扑,他们扑到了又放手;
他们在一起,在师傅的指导下烘焙蛋糕,做上面的华裱带,各种造型;
他们又去放风筝,风筝飞的很高,程双宜眯着眼,看到风筝挡住了秋季的太阳,好像挡住了十七岁所有的烦忧。
最后,他们在湖边的广场上,贺明洲教她使用单反,让她拍自己玩滑板的镜头。
程双宜照做,她站在广场中央,认真地拍摄着贺明洲。
她发现镜头真的是很好的东西,她所有的心照不宣,都可以借着镜头宣泄。她所有的认真观察,都因为镜头而变得光明正大。
她第一次,肆无忌惮的,借着镜头观察贺明洲。
贺明洲会的东西很多,划船、放风筝、烘焙、木雕、滑板……他并没有因幼时的遭遇而堕落,反之,他依旧热爱着自己的生活。
程双宜稍微跑了下神,她想,如果在17岁暗恋这样一个人,好像也不太亏。
“同桌,双宜。”贺明洲叫她。
程双宜回过神,把镜头调向贺明洲。
贺明洲踩了滑板,轻轻一跃,再落地时,他踩着滑板在花圃的短崖上,划着往自己的方向来。
秋天的太阳刚刚好,给他浑身上下镶了一层金色,璀璨耀眼。那一刻,程双宜想到了浑身金片的快乐王子。
大抵是这样,人总是会被闪耀的东西吸引,程双宜自诩只是个普通人,也不免落于俗套。
她被贺明洲吸引,也算是意料之外的情理之中。
程双宜往后退几步,用更好的角度去拍摄贺明洲,突然,滑板擦着短崖上的一块石头,贺明洲踉跄了两下,然后,滑板迅速从短崖上斜坠下来。
程双宜还举着单反,只看到贺明洲顺着镜头朝她扑来,越来越大,没等她反应过来,贺明洲把她扑倒在地。
程双宜回过神来时,她和贺明洲,正以一种非常……亲昵的让人误解的角度,双双倒在地上。
贺明洲冲锋衣外套的口袋里,撒出来一地的糖果,噼里啪啦的,有几颗还砸在程双宜身上。
程双宜摔了下,后脑被贺明洲下意识用手挡着,身上没事,不是很痛,但有点尴尬。
——贺明洲的领口正对着她,两片锁骨一览无余。她不敢看,目光只偏向旁边的单反。
两个人的角度也太危险了。
贺明洲咳嗽了下,迅速从地上起来。
程双宜也尴尬,迅速起来,不经意间,她还是瞄到了贺明洲的左侧锁骨——
锁骨上有一道浅浅的疤。
想到他那个成长环境,程双宜猜测,这大概又是一刀以爱的名义。
程双宜有点难受,又不知道以什么名义问他心疼他。
贺明洲扶她起来,用手拍了拍她的后背,毛衣容易沾灰。
程双宜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噗。”贺明洲没忍住笑出来。
程双宜看他,目光有点疑惑。
“怎么是我把你撞倒的,你还先跟我道谢了?”贺明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