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起脑袋,屏住呼吸。
牙齿刺穿腺体,溢开满室清香。
近在咫尺的裴渡发出一道低低气音,很快又被竭力压下,余韵回旋于耳边,宛如滚烫的火,烧得她浑身发热。
他们几乎从未有过肢体接触,头一回相互触碰,居然是唇颈相贴,脆弱的腺体被轻轻咬开。
木息四溢,虽是清凌,却有暗香袭人,映了薄暮之下的淡淡疏影,莫名显出些许异样的色气。
裴渡似乎浑身卸了力气,腿下一软,险些径直倒在她身上。
好在他瞬间稳住身形,将书架按得更紧。
他之前独自忍耐那样久,早就被折磨得浑身发疼,谢镜辞顺势抚上少年脑袋,低声开口:“坐下来,好不好?”
裴渡没剩多少气力,只能听凭她的摆布。
当眼前人顺着书架缓缓坐下,谢镜辞才后知后觉发现,他的面颊早已通红一片,眸中更是溢出了生理性的水光,长睫随着呼吸轻轻颤抖。
偏生校服上的西装领带还稳稳当当系着,一副一丝不苟的好学生模样。
感受到她的目光,裴渡似是觉得羞耻,把视线垂得更低。
他有意克制,体内酥酥麻麻的痛意却奔涌如潮,如同利刃一次又一次落在血脉之间,又一道仓促的呼吸从喉间淌出,少年面色更红,把头别到另一边。
谢镜辞半跪在地面,膝盖冰冰凉凉,其余部位则是热得发烫。
她小心翼翼上前,膝盖无意擦过裴渡腿侧:“那……我继续了。”
相距不远的地方,便是那扇大大的落地窗。
从裴渡的角度看去,抬眼便能见到四合的夜色,视线再往下,则是图书馆前那条长长的鹅卵石小道。
他看不见人影,却始终提心吊胆。只要有人站在那里抬头,就能毫不费力望见他们的影子。
――在寂静庄严的一行行长架之间,紧紧张贴的影子。
“去……里面,这里――”
他开口时裹挟了轻颤的尾音,低低如蚊鸣,然而谢镜辞未做理会,尖锐的齿盘旋片刻,径直下合。
不久前还是木香横生,此时此刻,被更为浓郁的桃花香气瞬间包裹。
裴渡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气息,正从腺体缓缓汇入,似要侵蚀整具身体,但它却又柔和至极,恍若水流弥漫,涤荡于浑身上下的各处角落。
怀里的人兀地一颤。
在寂静的图书馆里,谢镜辞终于听见一声猫叫般的呜咽。
[2]
谢镜辞标记了心心念念很久的暗恋对象。
这简直是上天赐予的奇迹――不对,神迹!
她整个脑子都是懵,等夜里独自躺在床上,忍不住化身旋转小陀螺,接连十多分钟都在滚来滚去。
虽然临别之际,她与裴渡说好了“都不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但是吧――
啊啊啊她真的好激动!!!
谢镜辞翻滚好一会儿,从床头拿起手机,在骤然亮起的屏幕里,看见一张嘴角翘上天的痴笑脸。
她努力抿了抿唇,打开联系人的一栏,从中找到裴渡。
之前他俩不熟,加了好友后便再无交流,虽然现在还是不怎么熟,但总算有了可以搭话的方式。
好事儿啊!
谢镜辞给裴渡的备注是[好可爱好可爱的甜甜供应商]。
她琢磨好一会儿,斟酌词句半晌,到头来只不过发了一句:[你身体还有不舒服吗?]